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家由画廊改装而成的游戏公司是靠欠条和闻九天做直播艰难度日的。公司主营业务这两年刚刚走上正道,勉强实现稳定的正收益;而闻氏画廊带不来半分钱的收益,妥妥负资产。
收到任可野的消息后,闻九天要到了餐厅地址,直接改道。一路上他都在想,傅岹然才特么是那个最该被扔进垃圾桶里的人。
但很不幸,除了闻九天,其他人都不这样想。
闻九天闯进包厢时,傅岹然正坐在主位上品茗,背后的平台外是一片荷塘。他旁边围着上十个人,有闻九天公司的,有任可野团队的,还有些杂七杂八来插一脚的。
“闻九天!”傅无闻第一个站起来。他面带微笑地迎过来,用力按了下闻九天的胳膊,不动声色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今天别发疯啊。”
闻九天面无表情地看了傅无闻一眼,直截了当道,“你签合同了?”
“他都上门了我能不签吗!”傅无闻把声音压得很小,“得罪了傅岹然,你游戏生意也不想做了是不是?”
闻九天一把甩开傅无闻的手,茶桌前众人朝这边看了过来。傅岹然右手把玩着一个茶杯,抬眸道,“你午睡醒了?比我想象得要早。”
这句亲昵的话让整间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就不对了起来。尤其旁边还坐着任可野,尽管他可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闻九天走到傅岹然面前,“我不会同意跟你合作的。”
傅岹然挑了下眉。尽管他通过网络窥视了闻九天的成长,可面对面的感觉到底是不一样的。
闻九天想长大了。他不再满足于做一个少年,他以为自己是一个成熟的年轻人。
天真。
“这家的茶还不错。”傅岹然笑着冲闻九天抬了下茶杯,“特别是有你喜欢的红茶,黄山产的,味甜。”
“”
闻九天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似乎是已经竭力克制自己的怒火。
他一手指着自己,咬着牙道,“我说,我、不、会、跟、你、合、作、的。”
傅岹然偏头看着闻九天,忽然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他放下茶杯站起来,伸手轻轻掸去闻九天连帽衫上的不明灰尘,“又跑到路边睡觉了。”
这段鸡同鸭讲的对话越来越诡异。任可野疑惑地观察了半晌,询问地看向傅无闻。
傅无闻捂了把脸,转过身去摇摇头。
闻九天笑了,嘴唇笑得发抖。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傅岹然,感到无比熟悉。
“好,很好。”闻九天环视整间包厢,像是在找什么。角落处有一箱红酒,应该是为晚餐预备的。
闻九天走过去,弯腰拎起一瓶红酒,直接砸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五位数的红酒碎了一地。
“闻九天!”傅无闻连忙上前阻拦,“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