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临走前,李开没忍住瞪了闻九天一眼——也许他以为自己只是看,但一不小心暴露了瞪的实质。
闻九天什么也没说。他假装没看见,低头玩起了手机。
傅岹然的同事朋友,就没有一个人会喜欢闻九天。
很久以前就是这样,闻九天16岁的时候就习惯了。
茶几上立着平板,屏幕上的ppt里是一张傅岹然的黑白写真。那家时尚品牌每年都会为他拍一套新的写真,捕捉艺术家身上变幻莫测的气质。
傅岹然今年28岁,他身上散发着沉淀下来的少年气,褪去了粗糙和莽撞,介于少年和真正的成熟之间。
不像银灰色头发的闻九天,往人群里一站,不说话都显得扎眼。
闻九天对傅岹然的艺术帝国和商业合作毫无兴趣。闻九天不喜欢艺术,何况这一切与真正的艺术也并无任何干系。
明天又要举办画展了。每年闻九天都会为画廊里的画家举办免费展览,不过在闻愚白的“余威”下,他们几乎得不到任何官方背书与同行吹捧,所以一直门可罗雀。
闻九天想过不少办法,但基本收效甚微。艺术是个大家都看不懂的领域,所以很讲究逼格,而他闻九天恰好是一个与逼格背道而驰的人。
曾经闻氏画廊的人脉走的走散的散,剩下来的也都投到了傅岹然那边。
还是想想直播的事吧。
有人看到总是好的。
闻九天屏蔽了傅岹然的干扰,一本正经地写起了直播的文案。
作者有话说:
攻受都会有各自的成长线的。
第6章接下来的活动
直播文案看上去随意,实际上却很难写。不过,对闻九天来说,文案没有那么重要。
在他的直播间里,基本没人关注他说什么。大家都是去看脸的,顺便踩一脚:主播今日发疯成就达成了吗?
闻九天不太会编那种吸引眼球的废话文案,没有实质信息要表达时他就不知道说什么。在所有文字作品里,他相对擅长的是言简意赅的论文。
“还不睡?”傅岹然已经结束了视频会议。他合上电脑,朝病床这边看了眼。
闻九天仍低着头打字。他还在费力地写文案,正是讨厌被打扰的时候,“要你管。”
走廊上患者交谈的声音渐渐少了,只偶尔有值班护士匆匆走过的窸窣脚步。
在非原则性的事情上,傅岹然一向很纵容闻九天。他起身走了过来,把平板支在病床前的柜子上。
“要不要我给你念睡前故事?”放下平板,傅岹然转身又去拿电脑,显然是还要工作,“成人故事也可以。”
“不需要。”闻九天毫不客气。他说着又想起了什么,不太耐烦地蹬了几下被子,“你走吧,我一个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