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渐渐不再传来嘶吼声,应该是傅尚的状况暂时稳定下来了。
闻九天听见几个佣人在门口交谈。
“行了,叫大公子来吧。”
“好。我去请。”
闻九天时常会觉得这个世界很奇妙,它最奇妙的地方就在于人们面对傅岹然的态度。
明明傅尚最近两次发病都跟傅岹然有关,怎么就没人怀疑点什么?
就算不是傅岹然主观恶意,至少现在也不该再请他来看傅尚。
傅无闻筋疲力竭地走出来,袖子都撸到胳膊肘上了。刚刚的一番“搏斗”显然并不轻松,他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呼吸有些喘。
“怎么样了?”闻九天扔掉手上的小树枝,站起来。
“算是”傅无闻喘着,边摇头边摆手,“算是暂时解决了。”
闻九天看着一向精明的傅无闻发起了呆,没有说话。
“我带你进去看看他吧。”过了会儿,傅无闻忽然说。
闻九天怔了一下。他想起刚刚那几人说要去请傅岹然,不由得有些抗拒。
可闻九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傅无闻已经麻利地从台阶上站了起来,“走吧。他现在能认人,应该还记得你。”
傅尚目前没有发病,门口只有萍姨守着。
“我带九天来看看我爸。”傅无闻说。
“哎。”萍姨也很疲惫。她勉强笑了下,从门前让开。
屋里,傅尚坐在桌前的木制椅子上,看起来很平静,不太像刚发过疯的样子。他很不喜欢沙发,发疯后更加不喜欢了。
“爸。”傅无闻试探着喊了一声,努力往两边牵了牵嘴角,“这是闻九天,我带他来看看您。”
尽管傅尚很少顾家,但闻九天能感觉到傅无闻面对这个父亲时是与平常不一样的,也许这就是父子血缘、是亲情和家的吸引力。
闻九天并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概念,其实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他姓甚名谁,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哦,”傅尚闻言转过头来,笑眯眯的,“是九天啊。”
闻九天对傅尚也没什么情感可言,甚至他觉得在傅家出事之前连傅无闻对傅尚都没什么明显的亲情。
闻九天略带生硬地走上前,“傅叔叔好。”
傅尚点了点头。他慈祥地握住闻九天的手,轻轻拍了拍,“你也长大了。”
闻九天没动,也没说话。
“要记得离傅岹然远一点啊。”傅尚一脸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