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寅走后,傅岹然重新回到椅子前坐下,脸上没有半点情绪。他绷得很紧,像一个不要命的赌徒。
不远处闻九天正作为编舞兼舞蹈指导,参与这场戏的拍摄。同事们大多持观望态度,不是所有人都对他信任且配合,而闻九天只能装作没看见。
闻九天工作时的认真和青涩,让傅岹然想起多年前的自己:那时他也是刚刚拥有第一份正式工作,顶着光环和偏见硬着头皮上。
闻九天真的在长大了。
还能拴得住他吗?
傅岹然能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失控。闻九天是一匹横冲直撞的野马,傅岹然却死勒着快脱掉的缰绳不肯松手。
如果有一天我坠下悬崖,一定是自愿的。
东方吐白之时,第一场戏终于落幕了。
在通宵和发烧的共同作用下,闻九天感觉自己飘飘欲仙,脚比头还要轻。
“傅岹然在那边等你呢。”丁寅说。
闻九天点了下头,没有表达不悦。归根结底,他与傅岹然的关系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跟其他人是说不清的。
“感觉还好么?”傅岹然见闻九天过来,起身占了起来。
闻九天刚想说没事,却被傅岹然当众捧着脸抵了下额头。
闻九天本就发烧的脸烫得愈发厉害了。他略显不耐烦地推了一把,“别碰我。”
“你还在发烧。”傅岹然也不在意,“先去医院吧。”
“我不用。”闻九天有些抗拒。他今早出院就是偷跑出来的,现在没有打掩护的傅无闻了,进去后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出来。
傅岹然打量着闻九天,很轻微地笑了。闻九天小时候生病不想吃药,就是这副倔强的模样。
“你还有事儿么?”闻九天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这里,才道,“没事你就先走吧。”
傅岹然听出了言外之意,“你还不走?”
“我要去问问丁寅之后工作安排的事儿。”剧组收工时最为混乱,闻九天环顾四周,好容易才看见了丁寅。他正要过去,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你以后也不要再来了,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闻九天?”看见闻九天,丁寅有些意外,“你还不回去休息吗。”
“我来问下明天的开工时间。”闻九天说。
“明天应该是上午十一点,之后群里会通知。”丁寅说,“不过,你可以放三天假,傅岹然没告诉你?”
“什么?”闻九天错愕地皱了下眉。他下意识朝身后看去,发现傅岹然果然站在不远处,挑眉冲他笑了下。
“你发烧了,”丁寅放下通告单,拍拍闻九天的肩,“去医院看看,可不能小小年纪落下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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