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待石若磊的答复,可石若磊却犹疑地看向了傅岹然。
“傅岹然,”石若磊撇开何同光的手,扶着桌沿朝傅岹然走进。他微躬下身,声音急切,“你为什么不肯去复健?你”
比起与闻九天达成交易,石若磊更倾向于能直接说服傅岹然本人。
“你还年轻,你还年轻啊!”石若磊近乎哀叹道,“我知道复健不容易,甚至可能最终也恢复不到从前。但只要你坚持,往后余生总有无尽的可能,总好过在不满三十的年纪就戛然而止!”
傅岹然听着石若磊的话,眼神在面前几人中扫了圈。
石若磊的想法,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他们认为傅岹然拒绝复健的本质是讳疾忌医,是不愿面对自己残缺的手,是担心费尽努力也不能恢复如前。
傅岹然心里冷冷地笑了一声。他半阖上眼,无奈地吹了口气,“老师,你果然是完全不懂我。”
石若磊一怔。
傅岹然一条一条放下架着的腿,从转椅前站了起来。他缠着绷带的右手举于胸前,向着众人淡淡鞠了一躬,“谢谢诸位为我殚精竭虑。但是,我是不会去复健的。”
说完,傅岹然风度翩翩地转过身,抬脚就往外走去。
“傅岹然!”何同光在身后大声喊道。他有些激动,“你站住。”
傅岹然脚步顿了下,偏过头,侧脸看不出他的情绪。
“还有什么事。”
“之前傅无闻告诉我,你闭关期间在画一幅画。”何同光说,“直到你受伤,那幅画也没有完成,你真的甘心么?”
傅岹然静静地听着,神色未动。
“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了。”傅岹然微抬起头,眯着眼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在那个世界里,我喜欢画画;可惜,这里不行。”
傅岹然离去的声音在身后远去,闻九天出神地吞咽了下,觉得喉咙痒痒的。
直到脚步声彻底听不见,他才佯装镇定地转过身。
闻九天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上今天这条路的了。
可他没有功夫细想,前面仍是荆棘满布。
“石老师,怎么样。”闻九天清了清嗓子,平静道,“您只需要告诉我一些我想知道的事,就行。”
“你能劝得动傅岹然去复健?”石若磊眉头紧蹙,万分警惕地看着闻九天,“他已经明确拒绝了。”
闻九天耐心地听完石若磊的话,浅浅一笑,“我和傅岹然的关系不说,诸位也知道。”
“也许您不相信我,”闻九天坦率道,“但是您还有别的选择吗?”
一旁的李开瞠目结舌。直到此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闻九天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样子。
闻九天会拿傅岹然复健与否来与人做交易,他最在乎的是交易内容,而不是傅岹然。
“如果是沈杯的事,”何同光也反应过来了。他拦在石若磊前,“你也可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