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玲琅闭眸不欲在多说什么,荀澈无可奈何,只好暂且离开城主府。
荀书见公子一脸无可奈何,忍不住问,“公子,夙月与您说了什么?她可愿意跟随我们回大燕?”
荀澈走到荀书前面,清瘦的背影倒映在荀书的眸中,“荀书,咱们先回客栈。”
荀书跟着公子走出华丽的宫殿,不时回头去望华丽的宫殿大门,“公子,夙月对您的心,荀书最是清楚,您只要对她说,您心中有她,她必是会接纳您的。”
荀澈离开的脚步微微一慢,回头看了荀书一眼,“荀书,如今我对夙月是个什么心,我自己尚不清楚,我若说心中有她,岂不是欺骗她。”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荀书轻声嘀咕着。
这几年,公子发疯一般寻找夙月的踪迹,若说,公子心中没有夙月,恐怕鬼都难以相信,只是公子自己却未发觉罢了。
“你说什么?”荀澈未听清,挑眉将荀书盯着。
荀书不敢再多言,将头一摇,“荀书没说什么,公子的事,哪是荀书敢置喙的。”
荀澈感觉他心中有怨,并没有说什么,望了那紧闭的殿门一眼,心事沉重地大步离开。
两人回到客栈,天色已晚,洗漱一番歇下,荀书轻微的鼾声在一旁的榻上绵绵不绝,而荀澈躺在床上,却是辗转难眠。
城主府中,独孤玲琅所居宫殿亦是灯火通明,这一夜,两人注定是失眠。
殿外寂静无声,绿珠过来催促了好几次,“公主,已经是三更天了,让奴婢伺候您歇息吧。”
独孤玲琅坐在轮椅之上,身上穿的依旧是见荀澈时所穿的那件素雅白衫,她静静地坐着,双眸始终盯着一个方向,目光略显得空洞。
“绿珠,你若是累了,就自己去歇着吧,不必管我了。”
“公主,你这又是何必……?”绿珠欲言又止,眸子里倒映出独孤玲琅悲伤的倩影。
独孤玲琅嘴角上浮,展露一抹凄楚的笑容,“绿珠,你是不是觉得,我该答应公子的求亲?”
“嗯。”绿珠点头,“公主,您心心念念着那位荀公子,等了他这么多年,他既然来求亲了,您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依奴婢看,他心中是有公主的,不然,他也不会寻公主这些年。”
独孤玲琅心中一动,旋即眸色又暗淡下来,“绿珠,公子心中是否有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啊。”
绿珠不知道该说什么,深深叹了一口气,“既然公主心烦,奴婢就陪着公主一起心烦。”
“你这又是何必呢?”独孤玲琅转动轮椅,转过身来挑眉将绿珠看着。
绿珠微微摇头,“绿珠这条命都是公主救的,就算让绿珠为公主去死,绿珠也愿意。”
殿内寂静,红烛泣泪,这时候,一阵脚步声忽然由远及近传来,旋即便是殿外婢女的通禀声,“夫人到。”
那声音刚落下,欧阳花蕊便在几名婢女的簇拥之下,步入了宫殿。
独孤玲琅看着欧阳花蕊走过来,脸上写满了对她的担忧,心中浮起丝丝愧疚,“母亲,这么晚了,你如何还不歇息?”
“玲琅,你叫母亲如何能安睡。”欧阳花蕊到独孤玲琅身边,伸手将她拥入了怀里。
“母亲,女儿没事,你不必担心。”独孤玲琅强颜欢笑,“绿珠,帮我送母亲回去。”
绿珠未应声,出乎意料跪在了欧阳花蕊的面前,“夫人,您劝劝公主吧,自从见了那荀公子之后,公主一直在流泪。”
独孤玲琅双眸是红肿的,欧阳花蕊又如何看不出来,她怜爱地抚摸过独孤玲琅乌黑的秀发,满心心痛道:“玲琅,母亲听说,你拒绝了那位荀公子的求亲?你拒绝独孤城如此多青年才俊,不就是为了等他吗?”
“母亲,公子于女儿来说,比什么都珍贵,女儿不想勉强于他。”独孤玲琅心如刀绞,咬紧了唇瓣,才说出这句话,“纵使女儿要嫁给他,也要他心甘情愿的娶女儿,如若不然,女儿宁愿不嫁。”
“傻孩子,你这又是何必,他既然来娶你了,你答应便是,这本是他欠你的。”欧阳花蕊心痛地拍着独孤玲琅的肩,“你现在贵为独孤城的公主,他娶了你,并不吃亏。”
“母亲,男女之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没有谁亏欠了谁,女儿取骨助公子站起来,是心甘情愿的,若重来一次,女儿依旧会做这般选择。”
“玲琅,如今他人已经到独孤城了,看样子,你不答应嫁,他是不会离开的,你预备作何打算?”荀澈的心思,欧阳花蕊看清楚了几分。
听了这句话,独孤玲琅面露疲惫之色,“母亲,天色已晚,您先回去歇息吧,女儿与他的事,女儿自会妥善处理,请母亲不要担心。”
绿珠送欧阳花蕊离开,返回宫殿,独孤玲琅依旧静静地坐在轮椅之上。
“公主,奴婢已经送夫人回去歇下了。”
“嗯。”独孤玲琅淡淡苍凉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绿珠,去把烛台上的蜡烛都灭了?”
“公主,您是要歇息了吗,奴婢去为您铺床。”绿珠兴奋欲去铺床。
“不必铺床,我不困,你去将烛台上的蜡烛灭了就好。”独孤玲琅制止,“点着蜡烛有些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