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人老了,脑袋也不灵光,非诬赖人家城里人偷鸡。”女主人蹲在门口剥着玉米,抻着脖子和几位客人说道:
“一只鸡长到十五六斤,确实难得,但人家吃鸡的人也给钱了啊,还是按一斤50块算的,有什么不合适的?结果,那老家伙抹着眼泪拿起菜刀就要砍人,你说说……这不是让人城里人看不起吗?”
许薇皱眉:“当时那鸡是偷出来杀了的?”
“嗐,也不算偷吧!当时不是办什么文化节嘛,参观的时候,看见那只十多斤的鸡在门口溜达,好多人在那儿拍照哟。”播玉米的女人打开了话匣子:
“当时就有人想把鸡要买来,晚宴上吃个稀奇,那老太太不干,还神经兮兮把母鸡藏屋里了。下午老太太下地去了,一群人又来看鸡,那扁毛畜牲也是被娇惯的……神气活现在二楼窗口走来走去,结果被一小孩子拿弹弓打下来,用石头把翅膀砸断了。”
女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笑道:“那场面也挺好玩的,三四十个城里人追一只断了翅膀的鸡,竟然从村尾追到村头,最后被刘厨子看见,帮着用竹棍从树梢上打下来,然后活活打死喽。”
男人也在旁边插嘴:“当时刘厨子也是心里发狠,在家被老婆打了,出来正好看见一群人在树下没办法,那畜生在上面神气活现,咯咯哒,不弄死它弄死谁?”
特调处几人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但要说一个孤寡老奶奶为了只鸡,能害死几十条人命……却又太耸人听闻了些。
这可一切又都对得上,那三十多游客和那刘厨子都中了青蝶蛊,如果因果线代表着那只母鸡的生死,而那只老母鸡在木桌上被分食殆尽,木桌与母子二鬼金线相连,倒也有几分道理。
但仔细一想,却又有太多的漏洞,
一只鸡怎么会有因果线?
况且,因果线应为神魂相连,除非魂飞魄散,才会附在惨死消亡之地。
那只肥母鸡是在树下被竹竿打死的,并不是在餐桌上。
……
几人实在累得不行,无力再去柳卡奶奶家拜访,便借口连夜赶路过来舟车劳顿,在屋中休息下了。
主家对于城里人带的这只烫毛猫稀罕地多看了几眼,也没往别处想。
小绒球其实并不困,但还是乖乖地闭上眼睛卧在床角,不去打扰劳累的同事。不知道这么卧了多久,小绒球突然感觉很困很困,沉沉睡了过去。
小绒球是被香醒的,他似乎闻到了一种酒心巧克力,只剩下中间极甜酒心的香浓味道。
他嗅着鼻子醒来的时候,发现竟是已经到了晚间,四周几乎是一片漆黑,而窗外远远的地方,似乎有一只蓝莹莹的东西在绕着圈——酒心巧克力甜味的源头!
小绒球没多想,很开心地用小短腿蹦着出了屋。
蓝莹莹的东西越来越近,小绒球隐隐约约看到,那似乎就是被自己打嗝打出去的那只蓝蝶,只剩下巴掌大小的迷你版,闻起来就像美味食物的最精华部分。
可正当小家伙禁不住诱惑,跳过去准备一口吞掉小蓝蝴蝶的时候,他猛然发现……蓝蝶的翅膀上,捏着一只手,就是那只手不断摇晃着这奄奄一息的光团。
这幽蓝的光芒在黑暗中映出了手的主人——塌了半张脸的大巴车司机,正阴笑看着近在迟尺的小绒球。
“就知道这东西能把你引出来。”司机外貌的聻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贪婪的阴狠:
“没想到你区区一只龙猫精,有如此高的道行,吃过这么多好东西。我要是把你撕成一片片吃下去,可比那些新鬼要滋补千万倍!”
绒球被彻底吓住了,他的满口小尖牙又开始疼了起来,根本不敢张嘴去咬眼前的敌人。
聻从背后缓缓抽出一把黑色沾血的长刀,似乎想把这会咬人的美味砍成碎片,再安安全全吃进肚子里:
“你要是敢咬我,在你咬破我第一层鬼气之前,我就能把你脑浆砍出来……你还敢张嘴!”
小绒球啊呜一口,吞掉了蝴蝶,而后:“呼——”
那可怜的糖心蝶转瞬被收了九成,只剩下红枣大小,而后被阴气狂风裹挟着,嗖——朝着聻的脸就飞了过去。
beng!
聻嗷的一嗓子就叫了出来,脸被打得生疼。
在看那小龙猫精,正拼命迈着小短腿,向不远处的木楼狂奔……但速度也就比正常人走路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