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悔了吗?没有让我死在这里。”他认真地说,“现在还来得及。”
“我不是不恨你,只是在与自己和解。”许鸢看着他,“爱与恨,不是存活的必需品,却会每天消磨我,已发生的事无法更改,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时光也不能倒退回我的十八岁。”
“是,我爱过你。”她眼圈通红,“那大概是我做过,最错的事了。”
没有爱,恨也不会浓烈。
别人的伤害她都可以无视,原谅,唯独谢斯止。
因为爱过,所以才格外痛,才会视他的爱如洪水猛兽,退避三舍。
谢斯止静了静:“没有我的这些年,你快乐吗?”
许鸢抿唇,陷入沉默。
这几年,小心翼翼避开人群,避免无用的社交,甚至连照片都不敢拍。
如果不是花枝镇落后封闭,加上裴霁言的阻止和照顾,她早被他找到一万回了。
夜里,闭上眼睛,她就会梦到从前。
谢盈朝,谢斯止,还有那囚笼般的靡色庄园,只要梦见那场景,她总会满身冷汗地醒来。
快乐这种情绪,很久没有过了。
“在我身边,你会痛苦,离开我,你也没有很快乐。”
他垂下眼,温柔地看向她,“鸢鸢,我们就不能讲和吗?”
这句话,将许鸢的思绪拉回弗拉克斯曼的春日。
他也曾将她堵在烘焙教室里,散漫地笑着,要与她讲和。
只是那年的春天还很明媚,不像此刻的花枝镇。
暴雨过后,空气中残留着潮湿的气味,即使袒露在阳光曝晒里,也难以温暖起来。
许鸢没有说话。
谢斯止的疯气在这一刻褪得干干净净。
在许鸢承认“爱”后,他像是被按动某个情绪的开关,一刹那变得温顺了。
他低声说:“一个月。”
许鸢从没见过,谢斯止像此刻这样柔软过。
他平静地说:“一个月后,如果还不能接受我,我会试着,放你离开。”
第77章
幼儿园放学,桐花街上熙熙攘攘。
卷帘门半拉着,许鸢靠在沙发上打盹儿。
直到林佳拉开了门,才让傍晚的日头照进了店里。
许鸢被晃得睁不开眼,抬手挡住光线。
林佳把两盒饭放在桌上:“怎么大白天睡觉?”
许鸢坐起来,搓了搓眼睛:“有些困。”
“告诉你个好消息,园长放我回来上班了,还有林哲的画室,差点以为要关门,没想到教育局没有再管了,真幸运。”提起林哲,林佳有些尴尬,“那天我去了他家,他什么都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