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医生,添麻烦了,添麻烦了。”陈洲跟医生陪着笑,态度全然没了酒吧里的疯癫状,这群人里就数他最社会。
黎简坐在诊室外面,门没关,他听得到里面都说了些什么。
吴中风拍了片子,除了身上青紫了几处,没什么大碍,黎简把人撵回家之后,自己就在邴辰的诊室外等着,人是他打的,他跟着来没啥可说的。
今晚本是吴中风组局儿,兄弟几个人也是挺久没聚了,他俩自不大点就是同学,吴中风对他算得上仗义,打小就简哥简哥这么叫过来的,
今晚看兄弟被人莫名按地上打,真叫一个惨,自己没有不上的道理,即便他压根不知道吴中风挨打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邴辰几人从诊室走出来的时候,黎简视线正好与之对上。
在酒吧的时候,灯光难免昏黄,黎简压根也没看清楚邴辰的模样,只是看着吴中风倒地上挨揍,自己也就冲对方的肩膀甩了一酒瓶子。
可当下视线碰到一起,他还真是不受控的周身一寒,这种冷肃且带着果决的眼神,让人不受控制的想后退。
有那么一瞬间,黎简甚至觉得面前这个人,透着没了呼吸的冰冷。
邴辰全然没有理顾黎简的意思,就这样径自从他身边走过,而黎简打小最痛恨的,恰恰就是被无视的滋味。
“你瞎啊!看不见你简爷爷在这儿吗?”黎简在邴辰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莫名狂躁,明明刚刚还没什么怒气的情绪,此刻叫嚣的比谁都夸张。
“你特么再说一遍!”还不等邴辰说什么,陈洲扬起一侧胳膊,指着黎简就大步迈了过去。
要不是刚刚在酒吧里王歧使尽浑身解数拉陈洲,今晚黎简不可能从酒吧出来的时候,伤的比邴辰轻。
在陈洲下一刻就要揪住黎简衣领、挥拳而下的时候,邴辰在身后叫停了他。
这个时间段的医院并没什么人,这使得连同邴辰的脚步声,都平添了一层回音,直到四目相对、火光飞溅,黎简甚至连眼都没眨一下。
奇怪,面前的人明明面容平和,却夹杂着说不出的冷峻,黎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眼前这人掀翻在地。
毕竟吴中风那货,干别的不太行,但打架还是很有一套的,被人按着打真是闻所未闻,不对,应该是闻过一次,据说大学的时候也曾被按着打过,但除了那次,真的再闻所未闻了。
邴辰自然不知道面前这桀骜不驯、嚣张跋扈的人思绪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盯着黎简这张脸,想着自己是真疯了,在这全然不相似的五官里,邴辰好像看到了丁捷的影子。
“想怎样?”邴辰声音沉沉,看向黎简的目光犹如一潭死水。
黎简真是想不明白吴中风没事惹这么个货干什么,摆明了不是好对付的类型!
“今天的事儿我不欠你,”黎简低头垂眸抽出皮夹,带着点拽,随后掏出一沓钞票,在邴辰眼前轻晃了晃,“我叫黎简,电视台工作,哪天想打回来,随时奉陪。”
看得出面前这人有几分傲骨,把钱甩在旁边的椅子上,黎简便想直接离开,谁知还没等迈出两步,只听耳边高亢的一句“拽你大爷”,还不等反应,他就被陈洲利落的一脚,踹在了墙上。
“给你脸了是不是?你特么拍偶像剧呢!装个鬼的大款!”踉跄着转过头的时候,黎简就见陈洲气急败坏的指着自己嚎啕大骂。
如果不是刚刚给邴辰缝针的医生实在看不下去。把他们几个分了两个通道火速撵了出来,黎简免不了得被陈洲再狠揍一顿。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吴中风正好打来电话询问状况,黎简必然不会说自己碰了一鼻子的灰,还让人踹了一脚,但是一向不吃瘪的黎简也不可能轻易咽下这口恶气,直截了当的问吴中风这个冷峻面瘫男到底是什么人。
“简哥,我就是点背,你说怎么就今天让我遇上邴辰了呢,”吴中风理直气壮的颠倒是非黑白,肆无忌惮的数落着邴辰的不是,“今天他前男友结婚,操,让人玩了这么多年,自然情绪不好呗。”
“什么?”黎简讶异,“这人就是你大学时期那个死对头邴辰?”
“对啊!”吴中风说,“就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拽的没边、还抢过我3个女朋友的死基佬!”
虽然是第一次见邴辰这个人,但是这个名字,黎简可是知道很久了。
吴中风从大学时期就看这个人极不顺眼,没少在他耳边念叨过。
不过,怎么说呢,吴中风的形容和今日他一见,还是出入很大的。
只不过有一点吴中风没说错,这人确实是拽的没边!
……
回到家的时候,手机里堆满了未接来电和微信,不用想也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事实上,今夜邴辰的手机就没有消停过。持续震动的状态像一把不停顿的小刀子,一下下将他剐疼,然后皮开肉绽……
想到这些的时候,邴辰忍不住轻扬唇角,发出了一声讥笑,洞房花烛夜,还联系自己算怎么回事!
指尖搭过衣角,强忍者疼,邴辰慢慢扯下还沾着血的t恤,丢进了垃圾桶。这t恤是二人的情侣款,就算今天不洇上血,他也不打算要了。
胳膊即便已被包扎好,还是丝丝拉拉透着疼,邴辰裸着上身,把自己缩在沙发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