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姨娘让小丫头把手炉添了炭送来,塞给沈清兰,“立了春就不冷了?过了清明还有几天倒春寒呢,可大意不得。”递手炉的时候,忍不住又着意摸了摸她手心。
沈清兰知她心意,索性将掌心摊开给她瞧,仍说是剪子划的,“为着这事,母亲取笑了我好几次,说我平时不好好跟两位姨娘学习,连剪子都拿不起。”
齐姨娘握着她的手叹,“太太逗着小姐玩呢,小姐的针线在这申州也是出了名的,我们哪里比得?往后小心些才好。”
沈清兰嘻嘻笑着答应。
郭姨娘递过茶来,“这么快就散了席?莫不是太太太累,体力不支?”
沈清兰笑,“这倒不是,不过徐太太善意,想让母亲早点休息。”
齐姨娘和郭姨娘面面相觑,沉吟不语。
沈清兰悄悄看在眼里,只是笑问,“两位姨娘可知那徐太太夫家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们母女俩惊吓得到了沈家还诚惶诚恐?母亲和我怜惜,却连个话题都没法说,总怕不小心戳了她们的痛处。”
两人一起沉默。
沈清兰也不催,喝着茶等。
在申州和分宁有很大不同,在分宁的时候,沈清兰想知道某个情况,只能靠碧玉去找别的下人各种旁敲侧击;在申州就不必了,她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开口问。
徐氏母女这事,说大不大,就是家里来了两个客人;说小也不小,因为原本完完整整、浑然一体的家中突然多了两个陌生人,她得打听打听她们的来历。
片刻后,郭姨娘轻轻一叹,说道,“我们只知道四天前,老爷下衙回来时,带了她们母女回来,安置在了隔壁院子,平时深居简出,与我们也不往来,小姐问发生过什么,我们也不知道真相,但听说过一切——”
“徐太太嫁到蒋家,去年,丈夫突然疾病去世,夫家大伯以她膝下无子为由,将她家房子、家产都掠走了。”
“竟有这种事。”沈清兰大惊,“这么说,她们母女也是被夫家大伯赶出去的?”
“应该是的,不过这种事谁去查证?磁州距离申州数百里,谁也没法去求证了。”
沈清兰不胜唏嘘,心说徐氏母女的确可怜,怪不得总是在哭,又问沈之逸的情况。
“我们不在时,大哥总这么出去玩?”
“大少爷确实常与郑家少爷玩,不过,都是郑家少爷主动来请大少爷的。”郭姨娘想了想,又道,“那郑少爷还几次来府上,问起了小姐您的归期呢。”
沈清兰一笑了之,她对郑学昀十分熟悉,从她很小开始,他就像是她的三哥一样,不但跟着沈之栋,对她也颇好。
时辰不早,沈清兰略说了些闲话,就告辞了,又去林氏屋里转了一圈,谁知林氏还没回来,看来仍在前面和父兄说话,她便和赵妈妈说了声,就回自己卧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