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是因家里穷,活不下去,被父亲卖到沈家做丫头的,因此她家里还有人,二小姐便是拿她家人做要挟,若是秋葵愿意顶罪,二小姐便接济她一家生计,甚至许诺给她多病的弟弟请医;若是不愿意,一准叫她全家活不下去。二小姐的狠辣和桀骜,府里谁人不知,秋葵不敢不从。”
沈清兰听罢,浑身透寒,她从未想过一个与自己有着血脉至亲的小女孩竟然可怕得如同魔鬼,自己以为对她的猜测和判断已经足够低劣,却没想到,她实际更加不如,已经突破想象。
“现在,如何了?”
秋月轻声道,“婢子去得晚了,听到二少爷说完后,秋葵不住的磕头求饶,却没有否认二少爷的话,这便是认可了。”
“二小姐呢?”
“只说了句,无话可说,任凭处置罢。”
沈清兰听了,并无想象中的激动,反而沉默下来,沈清梦的这个态度从一方面讲是认罪,可是从另一方面讲,那就是宁死不认罪了。
她摇摇头,虽然自己侥幸活了下来,但推她的人终究要担一个故意杀人罪,勿论是下人杀主子,还是姐姐杀妹妹,都不是小事,秋葵先认罪、后又改口,总不能只听信她一面之词翻来覆去吧?
“再等等吧。”
冬梅进来,“小姐,该喝药了。”
沈清兰正低头沉思,总觉得自己还漏了什么,被冬梅打断,就想不起来了。
傍晚,林氏过来,沈清兰正好在上药,她就在旁边看着,一声声地叹气,眼泪抹了一把又一把。
沈清兰逗她,“母亲有没有觉得,今天比昨天已经好了许多?”
林氏含泪点头,“看着是好了些,还疼得难受吗?”
“不痛了,一点也不痛了。”沈清兰歪着头笑,还故意动了动胳膊,其实仍是很痛的,但也不能表现出来。
“好了好了,别动了,快放好。”林氏哪里不知女儿的用意,忙捧住,轻轻放平。
换药更衣后,沈清兰半躺,拉着林氏说话,现在家里两桩案子,处理起来有先有后,林氏精力也有限,沈清兰就假装不知齐姨娘布偶之事的进展,免得又加重母亲的烦忧,
“母亲,我听说秋葵又改口了?”
林氏看她一眼,眉尖已显烦躁和愤恨,“不错,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沈清兰拉着她的手指慢慢摇,意在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平缓情绪,“并不知具体怎样,母亲不如和我说一说,秋葵当天主动承认推我,今天又改口,前后矛盾,是为什么?”
林氏看她的眼神变深,似乎在确认什么,过了会儿,才道,“你还不知道?这是宜威将军审出来的。”
“……”沈清兰抽了抽嘴角,她知道林氏一向很敏感自己对卫长钧的态度,不太好追着问,只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