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回来了?”
翡翠抱着两个合一个的大包袱从屏风后转出来,想悄悄的塞到后院杂房里去,却抬眼看见自家小姐木柱子一样杵在门口哭,吓得手一抖,包袱落地散开,顿时稀里哗啦,药瓶砸了个七七八八,还剩几个,轱辘辘四下滚开。
碧玉闻声从屏风后冲出来,看看沈清兰,再看看地上的一兜乱七八糟的药和碎瓷片,煞白了脸,说不出话来。
沈清兰飘飘忽忽的走进去,默默的将一兜碎瓷片拢了拢,结紧包袱,递给翡翠。
“去扔了吧。”
翡翠结结巴巴,“小姐,婢子……婢子……您别……别生气……别伤心……”
沈清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不关你们俩的事,是我累了,想休息会,快去扔了吧。”她说完,为了表现自己毫不在意似的,快步冲到榻前,迅速躺下,紧紧闭上眼。
翡翠和碧玉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最后还是碧玉使个眼色,让翡翠快去扔了,自己去拿扫帚和簸箕,准备将洒落在地的药粉和碎瓷扫尽。
她不敢即刻靠近沈清兰,她知道沈清兰此刻情绪极度激荡,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倒不如让她自己冷静片刻,自己收拾完了再过去劝慰。
可是当她轻步往门外走时,忍不住去打量合眼的沈清兰,惊骇的发现沈清兰的右手上沾着鲜血,吓得魂都没了,急冲过去。
“小姐,您的手!”
沈清兰沉闷的发出一声鼻音,“嗯”,眼皮都没抬,她知道自己流血了,是刚才归拢瓷片时划伤的,但一点也不觉得痛,好似伤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肉。
碧玉小心抬起她的手,赫然发现掌心一道寸余的伤口鲜血淋淋,仍在不停的往外渗血,既心疼又自责,大哭大喊起来。
“翡翠!翡翠!快来!”
翡翠做贼似的提着一兜碎瓷刚进杂房,就听到碧玉的喊声,忙把包袱往角落里一塞,拔腿就奔了回来。
“血……”她脑袋嗡的就炸开了。
上次沈清梦的暴行让她心有阴影,一看见血就哆嗦,尤其是一看见沈清兰身上有血就恐惧。
碧玉吼她,“别杵着了!快去拿水!拿帕子!拿药!”
翡翠被她吼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慌慌张张的出去打水,等她进来,后头赵妈妈也跟着来了,火烧火燎的一路跑一路问,“什么血?怎么回事?翡翠,你跑什么?”
沈清兰已经精神起来,她坐起,面色平静的将手往后藏,给碧玉使眼色,让她阻止赵妈妈进来。
赵妈妈年纪大了,最见不得血,上次自己被沈清梦划伤,她哭了好几次,嗓子都哑了,这才刚好,可别被她知道了。
碧玉会意,赶在翡翠身后,一把将门关了,把赵妈妈堵在门外,陪笑道,“妈妈您别进来了,小姐有事,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