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切”了声,突然愣住。
沈清兰像只粉蓝色的蝴蝶,扇动着轻盈飘逸的翅膀,从马车上落了下来,她似乎很开心,洁白的脸上荡漾着甜甜笑容,眼睛笑得弯弯的,明明离得不算太近,他却像是能清晰的看到她纤长的眼睫。
这身衣裳他认得,上午在首饰铺子里见过的,不过那时,她戴着帷帽,只见身段,不见容颜。
原来,长得如此美丽。
沈清兰一落地,也看到他的,应该说,是先看到他腰上的景泰蓝熏香球。
她没想到自己一时贪玩,就被外人看见,有些不太好意思,想回身让碧玉拿帷帽,又想到这人性格洒脱风流,自己也不必刻意矫作,当下朝他微微一笑,行了个礼。
“兰儿,缓着些。”林氏听到动静,知道女儿又淘气了,轻声提醒,扶着春兰下来。
“这位……”她见多识广,一看那锦衣男子就提起了心。
锦衣男子很懂礼貌,立即上前行礼,笑道,“晚辈穆三,路过此地,不想遇上夫人,幸会,幸会。”
林氏没听到穆三这名字,但也笑着点头,“穆公子客气了。”
穆三又问,“听夫人口音,乃鄂州人氏?”
林氏含笑,“祖籍鄂州,故有鄂州口音,穆公子是京城人?”
“正是,夫人去过京城?”
林氏摇头,“妇人未曾出过远门,不过家中郎君乃朝中命官,曾进京数次。”
穆三一听,肃然起敬,再次拱手揖礼,“原来夫人是官家女眷,不知夫人家主任何要职?”
“申州别驾沈良。”
“啊,沈大人,晚辈失敬了。”
沈清兰悄然退回母亲身后,听两人对话,这种类似的客套,她自小到达也听多了,没什么稀奇,低着头安安分分的等着,直到穆三辞别,才一语不发的跟着进店。
穆三目光落在沈清兰背上,勾唇而笑,负手而去。
用过晚饭后,林氏的意思是明天一早启程,沈清兰也觉得没什么可看的,点头应着,吩咐碧玉和翡翠收拾东西。
谁知,到了酉时,赵妈妈突然发起烧来。
林氏立即让春兰去请大夫来,诊断过后,又开了退烧的房子,说是连日劳累所致,虽不要紧,到底还是歇几天才好。
行程临时改变,就在这酒楼里住了下来。
沈清兰每天探望赵妈妈,陪着说会话,看看书打发时间,到底无聊,想起那个景泰蓝熏香球,忍不住又去了那个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