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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杨嘉栎跟着点头,以证明自己并没有遗漏这一点:&ldo;许实际上只有这么一个可行的选择,只是这样做的先例很少,诉讼难度不小。而且,我去了解过对方律师……&rdo;

&ldo;是哪位?&rdo;齐宋问。

&ldo;许末找朋友介绍的代理人,一个女的,政法的讲师,挂证在一家小所做兼职律师,用她名字在裁判文书网上能搜到的相关记录就只有几条,都是赡养、继承、析产之类的家事案件。&rdo;

言下之意,手里没团队,更没有涉外商事的诉讼经验。

齐宋稍感不适,问:&ldo;你那时候打算怎么做?&rdo;

杨嘉栎回答:&ldo;我当时准备先看许末那边立案的情况,再约第二次谈判的。&rdo;

齐宋又问:&ldo;那廖先生怎么说。&rdo;

&ldo;廖先生同意了,也提了要求,到时候和解金额还是按照二百五十万去谈,最高不超过三百万。&rdo;

齐宋听他说完,轻轻笑了声。

说是法庭上见,实际立案都不一定能成功,这句话杨嘉栎没有真的说出来,却一定这样想过,于是跟当事人沟通的时候太过乐观,反给自己后期谈判增加了难度。廖智捷估计也在想,既然对方这么难,你又这么行。

结果现实出乎杨嘉栎的预料,等不到两周,法院发来起诉状,立案立成了。

对方同样排除了所有走不通的路,准确地找到了唯一可行的切入点‐‐在中国起诉,适用开曼公司法。主张廖智捷以不合理的低价将股权转让给其本人100控股的公司,违反了董事善意,诚信,以及行使权力必须基于公司最大利益,且有合理目的的法定义务。其主观上具有恶意,客观上使得许末遭受了不公平损害,并以此为由,要求廖智捷赔偿许末经济损失2100万。

杨嘉栎被将了一军,可还是认为对方只是在玩心态,目的是想让廖这边先提出和解,然后再开条件。2100万的这个数字与250差距太大,显然是等着还价的。

他让廖先生少安毋躁,代表被告提交了答辩状,辩称廖在进行那笔交易之前做过资产评估,定价500万就是根据专业报告的估值,并不存在所谓不公平损害。

随后便是一个月的举证期,双方交换证据,诉讼程序按部就班地推进。

再一次出乎杨嘉栎的预料,那边没有提出和解,倒是成功申请了限制出境和财产保全。

廖智捷工作在身,定期要返香港,总算往后退了一步,提出主动约对方谈判,钱可以给到500万。刚好法院组织庭前会议,安排双方见个面,是为进一步了解案情,也是为了谈有没有和解的可能。但如果这次谈崩,那就真是法庭上见了。并购组认为情况有些被动,所以姜源才在这个时候找到了齐宋。

会议就排在第二天,廖智捷本人不到场,齐宋也来不及约他见面,看过材料,与杨嘉栎确认:&ldo;那次资产评估是关键证据,你跟当事人聊清楚没有?&rdo;

&ldo;报告我全文都看过,四大出的,还拿了签字评估师的确认,没有问题。&rdo;杨嘉栎信誓旦旦,&ldo;许如果对结果有异议,当然可以向法庭申请重做。但&rso;清水错落&rso;不是传统生产销售型的企业,有厂房、机器、展厅、库存之类实实在在的东西可以被估价。而且恰恰因为这场股东纠纷,公司的经营状况在几个月当中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团队解散,合同违约,番剧在几个平台上都断更了。就算现在再做一次,也不可能得到支持她诉请的数字。&rdo;

事情本身操蛋,但说法没错。所谓善意、诚信、最大利益、合理目的,都是可以被解释的词语,并非客观事实。你说他不合理,怎么证明?你说你损失2100万,又怎么证明呢?

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齐宋都尤其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个律师,公平是不存在的,只有规则,可以被利用的规则。

他没再说什么,打发走了杨嘉栎,重新过一遍材料,最后又回到那份诉状副本。

末尾具状人的签名是秀气而工整的两个字,关澜,看上去让人联想到小时候每个班上都有的那种好学生,聪明,但是规矩。

他发现自己竟有些好奇,这位挂证在小所、专做家事案件的兼职女律师究竟会如何应对呢?

第2章庭前会议

第二天,齐宋和杨嘉栎一同去了西南区法院。当时疫情反复,各处公检法都是门禁森严,律师不必接受安检,但还是得先查过绿码,再收验证件。穿全套防护服的法警一路对讲机叫进去:&ldo;5号调解室两位,5号调解室两位。&rdo;让人听着生出些奇怪的联想,好似到了洗浴中心。等坐进调解室,已将近约定时间。原告律师来得稍晚一些,匆匆进门,解释一句:&ldo;前面事情耽搁了,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rdo;旁边法官助理笑说:&ldo;关老师是从民一庭那边跑过来的吧?&rdo;被称作&ldo;关老师&rdo;的这位也笑起来,气没喘匀便隔着桌子倾身,与他们一一握手。齐宋猜不出她的年纪。是因为此地的规矩,必须全程佩戴口罩,她只露出小半张脸。也是因为她身上那种微妙的差异感‐‐看上去没化妆,头发简单扎个马尾,两臂挽着夹着许多东西,电脑包,资料袋,律师袍,显得身型单薄,甚至有些狼狈。但她朝他伸出手的时候,掌心略微向上,是一种邀请的姿态,笃定,自信,像个老师傅。门关上,交换过名片,会议开始。双方当事人都没到场,调解室里除去商事审判庭的法官、法助和书记员,就是律师对律师。齐宋喜欢这样的场面。他一直觉得打官司就应该是理性的,付出多少成本,想要达到什么目的,预期所得几何,成功的概率又有几成,值不值得去做,全都基于客观判断。双方各自权衡,知道什么时候乘胜追击,什么时候及时止损,一切可计算,可控制。经办法官是个半谢顶的中年人,挺幽默,说:&ldo;你们这个案子不简单啊。要是真开了庭,我估计吧,被告总得先提一波管辖权异议,原告这边再回一波涉外民事关系法律适用,然后申请重新资产评估。一审判完了,二审上诉,说不定还要再审,整个过程不会短。但你们也不要觉得我是因为嫌麻烦,就希望你们调了。今年我还没报过优秀庭审呢,你们这两边水平都不低,政法对至呈,我看就挺合适的,法庭上交锋肯定漂亮,又是新型案例,到时候我还能在中法评上发几篇文章。&rdo;齐宋给听乐了,忽然觉得杨嘉栎有点冤,他本来的想法其实也没错,这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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