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的用筷子挟起汤包的褶子,放到嘴边咬破一个小口,吮了一口汤汁。
温热的汤汁流入舌尖,浓郁的鲜甜瞬间占满整个味蕾。
白歌的眼睛顿时一亮,将吸干汁水的汤包放进口中,柔韧的包子皮和鲜美扎实的馅料构成了一种奇妙的味觉享受。
她不动声色的又挟了两个到碟子里。
“好吃?”
白歌连连点头:“倒是像极了淮安最有名的醉月楼里大师傅调的味道。”
见她这模样,谢尘笑笑也跟着挟了一个尝了尝,倒没与她说这府里的新来的厨子正是从那醉月楼里重金挖来的大师傅。
“那多吃点,吃完还要出去一趟。”
白歌又塞了一个汤包到嘴里,一边问:“要去哪?”
谢尘喝了口茶,道:“去了你便知道。”
·
马车辘辘而行,穿过了大半个皇城,最后缓缓停在了刑部大狱前。
白歌被扶着下了马车,抬头望了一眼高大门额上的牌匾,便知晓了谢尘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两人刚在门口站定,一个身着绿袍头发花白的官员,便快步迎了出来。
“下官司狱司司狱葛黔见过谢大人。”
那年迈的葛司狱腰弯的很深,头都要碰到膝盖上。
谢尘右手里似乎提着一件衣裳,用另一只手服了他一把道:“葛司狱不必如此,快些领我们进去吧。”
葛司狱这才直起身,殷勤道:“是,牢狱中阴暗污秽,地面湿滑,还请贵人注意脚下。”
谢尘“嗯”了一声,领着白歌走进了司狱司。
穿过长长的向下的阶梯走廊,两边时不时传来些诡异惊悚的叫声和低语,好像有很多双眼睛在注视她。
地下本就有些寒凉,在这种氛围下,白歌更是觉得汗毛乍起,格外渗人。
忽然,一件斗篷落在了她身上,升起些许暖意。
白歌低头一看,竟是谢尘一直提在手中的那件。
谢尘将斗篷上的帷帽扣在她头上,遮挡了四周传来的渗人目光。
随着葛司狱一路行至最里面的一个牢房隔间,隔着木头栅栏,白歌便瞧见了缩在角落里的人。
是戚三爷和苏姨娘。
想来这戚家的人都是谋逆的重犯,俱是被单独关押的。
曾经的妖娆美艳的苏姨娘早已不见了往日珠翠琳琅的艳丽,她形容憔悴,头发披散。
原本最是好面子的戚三爷此时也只着一件脏兮兮的囚服,须发散乱,身上带着沉重的镣铐,缩在角落的茅草堆里。
听见开门的声音,两人抬起头,脸上满是惊惶。
苏姨娘是第一个注意到白歌的人,她几乎是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木栏前,激动的喊道:“白歌,你来了,你来救姨娘了!”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回荡在安静的牢房中,传出很远。
谢尘皱了下眉,葛司狱连忙上前道:“大人放心,此处只关押了这几个人犯,边上几个牢房的人也都清出去了。”
见谢尘点了点头,他又十分识趣的带着狱吏退出了老远。
苏姨娘仍在叫唤着:“白歌呦,我的好女儿,你怎么才来啊,你不知道我在这受了多少苦啊!”
白歌只静静的看着她,没说话。
但她的声音终于引起了牢房里另外一人的注意。
缩在草堆里的戚三爷却似是受够了一般的捂着耳朵,骂道:“吵什么吵,再吵也吵不来人救你,可把嘴闭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