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门口,听里头说话。
奚白璋说:“我先帮你用针,舒缓经脉。”
他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刺在裴沅祯的穴位上。
边问:“你今日吃了什么?”
安俊良替裴沅祯回道:“大人今日去宫中赴宴,宴上以鹿肉为主,一切膳食皆谨慎查过,并没有可疑之处。”
“啊,这就是了。”奚白璋点头:“背后之人用药心思巧妙。鹿肉烹煮通常会加一味扇眉1,这扇眉按理说本是滋补食材,可若是遇上那婢女身上的毒,就会变成毒了。”
他缓缓施针,又说:“你吃了扇眉后,闻到婢女身上的异香,药性就此发作。”
他颇是幸灾乐祸地睨了眼裴沅祯:“还好你控制住了,若是你要了她,不出一年,即便没精尽而亡,也会中毒身亡。”
“好毒的计谋!”
“可不是?”奚白璋摇头叹:“防不胜防!”
裴沅祯越听脸越黑。
外头,沈栀栀整个人也表情错乱。
所以适才裴沅祯差点就要对她
想到那事,她下意识扯拢自己的衣襟,探头看进去。
却猝不及防撞上裴沅祯冰冷的眼神。
“你胡思乱想什么!”
“”沈栀栀缩头:“没,奴婢什么都没想!”
过了会,奚白璋把针全部拔出,又在药箱里众多瓶瓶罐罐中找了个小瓷瓶出来。
他就着光仔细看了一圈:“应该就是这个了。”
安俊良郁卒:“应该?”
奚白璋回嘴:“都是白瓷瓶,我哪记得?反正吃不死人!”
“”
他倒了两粒药丸递给裴沅祯,然后麻利地收拾箱子走人。
“我说老奚你就这么走了?”
“我一路风尘仆仆,才回府还没来得及歇息就被你捉过来,我现在要回去睡觉!”
“那大人的毒呢?”
奚白璋挎着药箱头也不回出门:“若是再发作,让那婢女解决就是。”
“”
奚白璋是个行医鬼才,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但此人性子孤傲且脾气古怪,给人治病不问酬金不问权势,只看心情。
六年前,裴沅祯派人到处寻他,并许以重金邀请。但奚白璋几次三番对他不削一顾,最后裴沅祯索性把他绑回了京城。
奚白璋来京城后依旧倔强,天不怕地不怕骨头硬得很,说:“若想让我帮你妹妹治病也不是不行。你同我打个赌,若是你赢了,我不要酬金就帮你妹妹治病,若是你输了,往后不能再捉我。”
裴沅祯应了。
后来,裴沅祯赢了赌约,奚白璋说到做到,果真在裴府住下来医病。
再后来没多久,裴沅祯胞妹裴沅箐在变乱中丧生,他放奚白璋离去。
奚白璋背着包袱就走了,只不过走了两年又跑回来找裴沅祯。裴沅祯懒得管他,让管家在府上给他安排屋子,供他吃住。
奚白璋渐渐也就把这当成了个落脚之地。这几年常常出门游医,游累了便回裴府。
今天,他刚从江南回来,还没坐下歇口气,就被安俊良逮着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安俊良看向阖眼靠在椅子上的裴沅祯,问:“大人现在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