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一个年长的徐姐,将戚琅叫过去耳语了几句,虞映抬头的时候,看见那位大姐在对自己笑,将东西填好,递给了他们。
“要不,先带我去部门里认认人?我想大概了解一下,他们之前工作的重点。”虞映说。
徐姐看了一眼她的简历,又看了看她的字,夸奖道,“人漂亮,字也漂亮。”
虞映想着这位徐姐,应该是人事部的经理,礼貌地伸了手,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她和戚琅正准备出门,听见外面闹闹嚷嚷,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门口就被十几个男男女女堵住,看见有人还拿了把,类似猪八戒的钉耙,虞映吓了一跳。
戚琅赶紧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办公室除了徐姐,还有两个二十五、六岁的人事专员,迟疑地站了起来,躲到了徐姐办公桌旁。
“怎么了?”虞映问。
“没事儿。”戚琅上前,问最前面有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三舅,你们这是干什么?”
男人从兜里将他们的工资条拍在桌上,语气蛮横,嗓门极大。
“小外甥,我们就想问问,这工资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少了这么多钱?刚才我们去了财务部,他说我们的工资是你核算的,你得给我们个说法吧!”
“厂里的绩效考评三个月前就发下去了,所有人都签了字的。”戚琅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他们会来闹事,从自己的办公桌里面,拿出一个册子来,依次翻开,“大家的工资,出在哪儿扣在哪儿,每一笔都算得很清楚,谁有疑问,我们可以当场翻看。”
没有一个人去看戚琅的册子,三舅不依不饶,“你要在厂里立威树典范,也不该拿我们这些亲戚开刀吧!”
“三舅,你是负责制曲酿醋的一道工序的,车间是不能带任何食物和酒水的,你扣的这五百块钱,是因为你带了酒进去!而且不止一次,证据监控也有。还有表姨夫,负责采购的,我们自己厂的麦子都没收,你就开始采购自己家种的麦子!还有三姨,你这个月打了几次卡?”
原来三舅手里那个钉耙,是翻曲的。
虞映以前没发现,戚琅口才竟然还不错,不过这群人明显不是来讲理的。
“我说小琅,我们在这个厂,几乎都干了十来年了!厂子之前有困难,我们哪家没给你们借过钱呢!你这样做,别寒了大家的心!”一个女人嚷嚷起来。
找他们借钱是因为当时戚琅的爸搞扩建,资金周转不过来。
“三姨,借钱的事儿确实很感谢大家,但是一码归一码。你这个月一共打了十天卡,有六天下午三点半就走了,既然你家里忙,明天可以不来上班了。”
“诶!不是!”女人着急起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要开除我?你爸妈知道吗?”
“这是我人事部的事儿,我没通报大家扣钱、降薪、开除的原因,已经是给各位长辈留面子了。”
戚琅原本是想私底下找他们谈这件事儿的,今天一起找来了,觉得就该如奶奶说的,快刀斩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