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九点,苏老爷子还没睡,坐在大门口等着,看见孙子孙女都平安归来,他才放下心。
老爷子帮幺妹检查伤口,感叹部队医生针法比卫生所的强。
眼看众人各回各房,苏月禾放下背篓,对苏老三夫妇道:“三叔三婶,这事你们打算就这么算了?”
原以为危机已经处理完的苏老三扬起眼角:“你还想怎样?”
“我还想怎样?我幺妹从悬崖上掉下去,要不是被树卡住,她早没命了!”
“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怎么好好的了?差点没命了,你不知道?腿上缝了五针,你没看见?如果这次苏柏树出事了,你能原谅她?”苏月禾指向郝爱娣。
郝爱娣眼神躲闪往厨房走去,她不说话。
苏老三不得不放低了声音,“苏月禾,你究竟想怎样?”
“三妹,去把大伯和大伯嬢嬢叫来,四妹你带幺妹先去睡觉。”
站在一旁的三妹,赶紧往东侧跑去,庄顺兰把幺妹放床上后,四妹在旁边陪着。
*
苏月禾搬了把椅子给爷爷,请爷爷坐下。
大伯大伯娘来了后,也都拉了条凳,围坐在庄顺兰的房门口。
苏老三叼着烟,站在自家房门前,郝爱娣背对大家坐着,一声不吭。
苏月禾把经过跟其他人都说了一遍,爷爷听完皱着眉头直叹气摇头,这种又蠢又坏的事,竟然出现在他老苏家?!
苏老爷子拿烟斗敲着桌面,“岂有此理!麻皮的,苏运荣!这事你怎么说?”
“这也不关我事。”苏运荣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撇清关系。
“你婆娘,怎么不关你事?!她还想甩锅给我,甩锅给我!麻卖批!狗日的!”苏老爷子脏话都气出来了。
眼看爷爷气歪了方向,苏月禾忙道:“我们家现在就两点要求,一是彻底分家,二是报警,郝爱娣心肠歹毒,杀人未遂,我看法官怎么判!”
趴在桌上的树娃听到“杀了未遂”几个字,哇一声哭了,“不要抓我妈!妈!呜呜呜呜!”
苏老三暴躁:“别嚎了!嚎个锤子!嚎嚎嚎!”
郝爱娣心虚地继续狡辩:“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嘛。”
苏月禾知道其实报警并没有用,没有证据,也没有造成重大伤害,估计能关两天就不错了。
她只能吓唬他们,她提高音量:“是不是故意的,你跟警察说去,不用跟我们说。”
三妹很聪明,她在旁边夸大其词地附和:“说不定还会抄家,贴大字报!以后苏柏松也别想读高中了。”
郝爱娣吓得连连否认,越害怕声音越大:“吓唬谁呢?!”
苏月禾:“你知道书记为什么息事宁人,想要把这件事压下来吗?就是因为这件事闹大了,整个大队和生产队都会被你连累!这次是谁把孩子找到的?是部队里的解放军!真闹大了,丢脸丢到部队里去,你觉得公社会轻易放过你?”
郝爱娣咽了咽喉咙,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