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意思隐晦,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的总监太监,自然是听得明白了。
待定国公退出去之后,总管转头,看到皇上低头阅览奏折,也便弯着腰退了出去。
“定国公请稍候。”
定国公原本就没走多远,被他这么一叫,自然也就站在那儿了。
“不知公公有何指教?”
“瞧您说的,指教老奴可谈不上。只是,莫小姐是得安小姐所救,理当厚谢才是。”
“这个自然,不知公公的意思是?”
定国公也不笨,这个时候,总管太监追出来,自然不可能就只是为了说两句废话。
“公爷,皇上的意思,不知公爷可曾领会了?”
“这……”定国公一时有些迟疑,“还请公公指教。”
“莫小姐跟靖安侯府的缘分,还是不浅呐。”
总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后,又眯了眯眼,“皇上看重靖安侯府,自然也就看重安世子了。”
话已经是点得有七八分明白了,若是定国公仍然听不明白,那就只能是装傻了。
定国公府一脸复杂地回到了国公府,思前想后,也拿不定个主意。
想要找儿子来商量商量,可是一想到了因为何氏的事情,儿子几乎就跟他翻了脸。
再三斟酌,还是去了老夫人那里。
老夫人也算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之前两代帝王的夺嫡之战,她都曾亲身经历。
能让定国公府屹立多年不倒,甚至是毫无衰败之象,老夫人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也因此,老夫人在国公府的地位,格外的尊崇。
无论是定国公,还是莫二老爷,但凡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总会过来请教老太太。
莫老夫人听完了儿子的话,又岂会不明白?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咱们莫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这中间,你祖父,你父亲,甚至是连你的高祖父,都曾经经历了多少的磨难。到了你们这一辈,我不求能更上一层楼,只求能平平安安的,便是我们莫家最大的福气了。”
“母亲,您的意思,儿子也明白。只是如今圣意昭昭,咱们总不能违逆圣上吧?”
“靖安侯府,明面儿上身分不如我们莫家尊贵,可是实际上,论及圣宠,却是丝毫不亚于我们莫家。皇上有意让两家结亲,无非也就是担心安世子不能受控罢了。”
定国公的眼神明明灭灭,似乎是想不通。
“靖安侯夫人的娘家始终未明,对外,人人都以为是渔女出身,可是到底如何,你我心中有数。”
定国公暗自点头,能有那样的气度和气质的女子,绝对不可能是出身平凡的渔民。
定国公府的眼神有些恍惚,似乎是又看到了那位美貌倾城,又气质华贵的女子。
“母亲,儿子明白了。那一切,就按圣意行事便是。只是,子风那里,怕是会有些麻烦。”
“无妨。他只是对于何氏有了成见,并非是不通情理之人。你呀,平时也要多花些时间来与他说说话。你的儿子,难道总指着别人来教导?”
这话未免就有些不满了。
定国公的脸色略有些尴尬,“是,母亲。儿子记下了。”
安潇潇再次为莫映兰施完针之后,嘱咐七月去煎药。
“你别担心,再有几天你的嗓子就能恢复了。映兰,我希望你能明白,你身体上的痛楚,应该是远远没有心灵上的痛楚来得更为深刻。”
莫映兰的眼睛红肿,很明显就是曾大哭过的。
如今听安潇潇一说,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行了,别哭了。何氏这次被贬为了妾室,也算是受到了惩罚。你想想看,你的喉咙痛几日,憋几日算得了什么?若是那天你与玉青阳真的发生了什么,你这一辈子,就算是彻底地毁了。”
莫映兰点点头,躺在了床上,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那天的情景,仍然是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