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回应。
卫长庚敲了敲帽椅扶手,又问一遍:“怎的?刚刚不是还有许多话要说吗?朕现在给你机会,怎么反而变哑巴了?难不成真要到天牢里头,去跟刑具分辩吗?”
薛明妩抖了抖,鼻尖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架势,哪里是在给她分辩的机会,分明是要替慕云月出头!
真话自然是不能说的,否则光是预备给未来皇后投不洁之药这一罪名,就够她五马分尸的。
可假话,她又要怎么编?卫长庚哪里是那么好蒙骗的?
倘若可以,她倒真希望卫长庚能把她押入天牢,至少相较之下,刑部尚书要好糊弄多了。
这事真要怪,就要怪卫明烨。
真当她傻到什么也瞧不出来吗?
那换走了她和薛明娆酒水的人,就是这家伙手底下的护卫青峰!
原本她的计划,是多么天衣无缝啊。
坐画舫游玩蘅芜湖,必然绕不开那湖心亭,她的人全安排在那里。只等慕云月的画舫一出现,就将她劫走。
这月黑风高的,她的人又都是一群熟手,神不知鬼不觉劫走一个娇小姐,简直易如反掌。
之后再把人往偏厅一送,药酒一灌。
以后别说再做什么皇后了,连蜀王世子的侍妾都不可能。
为此,她还特特叫人配了最烈性的药,比之前她给那些姑娘们配的都要烈,不渡那春宵,别想纾解。
为了“伺候”好慕云月,她还大发慈悲,多给她找了个男人,也是对这位昔日的对手尽了心。
可偏偏……
适才偏厅里的纸醉金迷,再次回荡在脑海中,薛明妩由不得攥紧拳头。看向卫明烨的目光,也越发怨毒。
卫明烨却没工夫搭理她。
今夜的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包括慕云月会拒绝自己,也包括将药反喂给薛明妩,会发生什么。
虽说会牵连到自己的名誉,但这也是暂时的。
能给薛家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也给慕云月表一表自己的决心,让她知晓自己是诚心诚意要和她联姻,且一定会待她好。
那才是真正长久的利益。
原本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顺顺利利进地行。他甚至还意外地靠这桩丑事,给自己抬了一波声誉,可谓大获全胜。
就等慕云月点头,慕家军便可归入他的麾下。
届时一南一北两支铁骑,包抄帝京。
别说西南那片犄角旮旯了,就连那至尊之位,也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他千算万算,把所有可能都算尽了,就是没算到,卫长庚会过来。
就为了一个慕云月,至于吗?
但人既然已经来了,他就得好好应对。
这厮可不比旁人,稍有松懈,就会被他寻到可乘之机,直捣黄龙。
薛明妩的贼心,曝光也就曝光了,他无所谓。
可若是让卫长庚查出来,是自己调换了酒水,故意促成这桩丑事。这外头的流言蜚语,可就都要冲他来了。
适才这群人夸他夸得有多狠,届时骂起来就有多凶。
而自己初来帝京,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人脉,就都要毁于一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卫明烨转了转眼珠,很快想好一套说辞,预备把自己摘出去。
卫长庚却抢先一步开口问道:“听卫世子适才那番言论,你应当还是相信薛姑娘有苦衷的?那为何不肯让她当众解释清楚,还非要把她送回薛家?”
“要知道,有些解释是越早说出来越好,尤其,是事关姑娘家清誉之事。哪怕只是耽搁一晚上,任凭日后解释得再完美,也难免多了一份‘掩饰’的嫌疑。那这清白可就彻底洗不清了。”
“又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