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难道想赤手空拳前去捉拿玉乾帝?”却不想,往日频频与海越为难的海沉溪,竟在此时反问海越,语气中竟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与关心。
见两人竟是这样的反应,海越心底有丝失望闪过,随即将目光首先定在齐靖元的身上,淡笑道:“本世子用意如何,太子聪明绝顶岂会不知?”
说着,海越仗着与齐靖元距离较近的优势,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沉声说了一句,“本世子只不过希望太子投桃报李而已。你我各取所需,自是皆大欢喜。”
语毕,海越再次将注意力放在海沉溪的身上。
只见对于海越与齐靖元的窃窃私语,海沉溪竟是丝毫不感兴趣,只顾喝着茶盏中的清茶,神情淡定沉稳,大将之风显而易见。
“五弟放心,本世子不会让五弟动用一兵一卒。”似是害怕海沉溪会抢了功劳般,海越忙不迭的便想与海沉溪划清界限。
“哦?不动用本郡王的一兵一卒?就凭世子手上几千人马?若是世子出了意外,本郡王岂能不担上责任?世子好算计,竟想让本郡王担上这样的罪名。”海沉溪面沉如水,情绪极其平静,口气却隐隐带着危险,一语道破海越的心思。
海越脸色微变,却并非因为海沉溪当面点破他心中所想,而是海沉溪方才的话中竟含着不肯放行的口气,这让海越心情越发糟糕,有些沉不住气地嚷道:“放心,此事与你无关!你只消遵循父王的命令收好韩少勉的军队便可。其他的事情,本世子会见机行事的!太子,你的答复呢?”
语毕,海越不再理会海沉溪,不给海沉溪反驳的机会,直接出言问着齐靖元。
齐靖元勾唇一笑,眼角余光自海沉溪的脸上扫向海越,突然笑道:“本宫自然是乐见其成。来人,传本宫的命,所有人立即整队。”
“是,太子!”一旁的侍卫早已做好准备,此时得到齐靖元的命令,立即大步跨出营帐。
海沉溪见海越立功心切,心中不禁冷笑,随即起身走到海越身旁,狭长目光一扫齐靖元,冷声对海越说道:“一切皆是世子心甘情愿,可怨不得本郡王。”
语毕,海沉溪大步跨出营帐,不再理会二人。
“郡王,难道就放任世子与齐靖元离开?他们二人若是联手,对我们而言可不是好事。若是让世子率先捉到玉乾帝,只怕王爷……”跟随在海沉溪身边的侍卫心中焦急,郡王明明也掌握了玉乾帝的行踪,为何不与世子一争长短?
“于本郡王有何干系?”却不想,海沉溪竟是丢下这句话便返回自己的营帐……
那侍卫立于黑夜中,想起海沉溪与海王妃母子的新仇旧恨,便慢慢露出了然的神色,看来郡王心中还是以母仇为重啊……
西楚山谷中。
却不想,到了下半夜,云千梦居住的木屋竟然燃起了熊熊大火,而这大火被狂风一吹竟一发不可收拾,待所有人扑下火势,木屋只剩残垣断壁,更不用说睡在里面的云千梦,只怕早已被大火烧成了灰烬。
火势太大,太后等人均不敢太过靠近木屋,只是走出自己的屋子远远地望着那大火将整间木屋吞噬干净,这才不慌不忙地命张岚领着禁卫军扑火。
玉乾帝见太后面色略显苍白,伸手扶住太后,“母后受惊了,朕送母后回屋。”
太后收回视线,微微点了点头,与玉乾帝一同转身进了屋子,却有些不放心地开口,“让人仔细地清理那木屋,定要找到丹书铁券……”
只是,太后的话还未说完,便见皇后与德妃二人疾步走了进来。
只见皇后与德妃均是眼带慌张、面色惨淡,来到玉乾帝的面前竟连礼也没有行,便见皇后慌忙开口,“皇上,不好了,方才张岚来报,说是元德太妃不见了。”
“什么?”太后满面震惊地站起身,心头划过一抹寒意,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原本清理现场的张岚却是满脸焦急地冲了进来。
见到玉乾帝,张岚立即单膝跪地快速地禀报着,“皇上,不好了,海越与齐靖元竟带着兵马冲进山谷了。”
“你说什么?”这回,玉乾帝刚端在手上的茶盏被他失手打落在地,微烫的茶水溅落在龙袍的衣摆上,却丝毫没有引起玉乾帝的注意。
只见他早已失态地站起身,看向张岚的双目中满是诧异,显然是对张岚带来的这个消息感到无比的震惊。
“皇上,咱们还是赶紧撤退吧。齐靖元和海越马上就要冲进山谷了,咱们的五万人马可是抵挡不了多久啊。”张岚已是满脑门的冷汗,岂会料到齐靖元和海越竟会寻到这山谷中来?
张岚心中亦是十分的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应当力劝皇上呆在军营中,至少有楚王在,皇上定是安全的。
可如今,原本驻扎在京城外的二十万人马早已随着楚王出征,唯有韩少勉始终领着五万人马与海沉溪对峙。
他们现在能做的便是杀出重围找到韩少勉,这才有一线生机啊。否则皇上等人若被海王抓获,只怕……
“海全好狠的心啊,囚禁了太子,竟还对皇上步步紧逼,不放我们半点生路!”德妃脸上一片凄惨,美眸中滑下一串串的泪珠,想起太子如今生死未明,想到自己被围困山谷,德妃一时间心如死灰,面上一片灰白之色。
“怎么会这么突然?这山谷这般隐秘,他们怎么会找到?”皇后只觉自己此时已是一头雾水,怀中紧紧抱着瑶公主,可她的身子却瑟瑟发抖,尤其在看到玉乾帝变得铁青的脸色后,皇后的心口竟没来由地涌上一股绝望。
“山谷唯一的出口早已被齐靖元等人封死,皇上、太后还是赶紧上马车吧。微臣已经往京郊方向发出暗号告知韩侍郎,禁卫军会护着圣上冲出山谷,只要冲出这个包围圈朝京城的方向而去,相信韩侍郎定会保护皇上的。”外面的砍杀之声越发的明显,张岚一抹头上的冷汗,命宫女太监扶着几位主子登上马车,自己亲自驾车。
马车在几万禁卫军的保护下,朝着已被齐靖元等人包围的山谷口冲去。
“哼,终于出来了。”始终骑在马上候在山谷口的齐靖元看到几万禁卫军护着几辆马车朝着外面疾奔而来,齐靖元嗤笑出声,右手缓缓搭在剑柄上,似有长剑出鞘的架势。
“太子,离开朝城前父王曾交代,活捉玉乾帝等人,这样便可戳穿辰王的谎言,对咱们才是最有利的。”海越亦是骑在马背上,垂于身侧的长剑上滴落着点点鲜血,看来海越已是砍杀了不少禁卫军,其狠绝的模样一改往日海王世子温文尔雅的形象,让众人重新认识了这位世子爷。
而尝到掌握他人生杀大权的海越,眼底更是呈现出一抹兴奋的神色,眼中的目光早已转变为居高临下的傲然,连带着对身旁的齐靖元也渐渐起了指使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