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京城通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通道均被疏通,每条道路上均有上千人身骑战马在月色的掩护下快速地奔出京城,朝着西楚的四面飞驰而去。
往南面的道路上,身穿盔甲的将士一路穿过茂密的丛林,银色的月光在树叶的遮掩下零零散散的落在赶路的夜行人身上,隐射出路人脸上那肃穆的表情与眼底忽明忽暗的煞气……
寂静的只剩蝉声的树林中徒留马蹄踏过土地的铮铮踏地声,隐秘在四处的野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杀气,纷纷躲在暗处不敢现身,唯有时不时低低地低吼几声表达心头的不甘。
“皇上,这路上似乎有些不太平。”月色隐去、旭阳初上,一路竟是平安地出了京城的地界,宁峰回头看了眼依旧被树荫笼罩在昏暗中的丛林,心头萦绕着一股不详的预感。
“哼,他们还不敢在京城的地界下手。”江沐辰自是个十分敏锐的人,宁峰能感知到的事情,他岂会不知?
一路上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这一行人,江沐辰心中自然有数。
曲长卿在前往朝城的路上遭到东羽大军的埋伏,导致上百人的队伍最后仅剩曲长卿一人活着。这便说明,如今各方早已是草木皆兵,所有的动作都逃不过众人的眼睛,而如今比得则是谁的速度更快。
而此处距离京城极近,贸然动手袭击自己只怕会打草惊蛇,因此他们才能够顺利的通过那片树林。
只怕接下来的路途,不会如昨夜那般平静了。
宁峰见德夕帝眼底一片了然之色,便知江沐辰在离开京城前便已洞悉了各方的心思,思索了片刻才出声,“再行半日便到了前方的驿站,皇上辛苦了一夜,则可休息一番。卑职也可再增加些人手保护皇上。只是,如今却是委屈了皇上……”
宁峰侧目看了眼江沐辰身上普通将士的盔甲,心底一片难受。
见宁峰已是按照事先安排的准备好了一切,江沐辰面色冷峻地点了下头,马鞭再次chou在马身,坐下的马儿瞬间飞奔了起来……
“所有人休息半个时辰,补给完路上所需的粮食和水立即上路。”一路顺利到达驿站,江沐辰与所有将士一同下马踏进驿站,低声吩咐完宁峰便领着身后跟随的几名参将踏入驿站。
“其余三面出城的人可有受到袭击?”趁着补给的一小会时间,江沐辰出声问着一名参将。
“回皇上,一切均与咱们一样暂时没有受到袭击。想必海王楚王均在探测哪支队伍中藏着真正的皇上,才没有贸然下手。”那名参将立即将自己手中掌握的消息告知江沐辰。从昨夜出城到现在,尚未接到其他三面发出的信号,便说明大家暂时均是安全的。
听完此话,江沐辰却是陷入沉默中,楚飞扬与海全倒是有耐心,他们二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定是置对手于死地的角色。
“立即出发!”既然楚飞扬与海全尚在观望的状态,那自己自然是要在那二人回神之前到达南方。
只见江沐辰当机立断地站起身,领着所有人快步走出驿站,再次踏上征途……
五日后,江沐辰领着众人立于平原往下看去,整座通州尽数落在他的眼底,只见他的眸光如天上的乌云般透着阴沉之气……
“皇上,咱们傍晚时分便能够到达军营。此时江南大部分落入白无痕的手中,咱们还是先行回到军营再从长计议。”宁峰见德夕帝的双目紧盯着远处的通州城,心知如今海王掌控着江南地区大部分城池,已是惹怒了皇上。未免德夕帝怒上心头做出过激行径,宁峰只能尽力规劝。
江沐辰冷目盯着远处守备严密的通州城,眼底一抹寒光闪过,双手却是轻扯缰绳,调转了马头,正要领兵往军营的方向奔去,却突然听到一道响彻天际的声响传来……
‘砰……’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护在江沐辰身旁的一名侍卫应声坠落马背,竟是半点挣扎也没有便没了呼吸。
众人低头望去,见那侍卫胸口开花,泊泊鲜血正从他的胸口流出……
见坚实牢固的盔甲竟也抵挡不了这不明物体的袭击,德夕帝的队伍中顿时响起一阵骚乱,众人纷纷拔出腰间佩剑誓要保护皇帝,却又不明白这暗器是何处发出,一个个抬头往四处的树上望去,试图找出贼人的藏身之处……
‘砰砰砰……’枪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倒下的侍卫也越来越多,四处的硝烟味也随着枪声的响起而弥漫在四周,淡黄色的硫磺顿时迷住了众人的双目,让人找不到杀手确切的藏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