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歧途,如陈修泽这般硬生生走出一条正道的没几个。
大家都知总会有清算一天,不过时间早晚而已,能赶在清理前早早上岸,是多少人的梦寐以求。
更何况,陈修泽毕竟不是利益熏心之人,他祖籍威海卫,曾经也沦为英国佬的殖民地,爷爷那辈被强行征来做工。再加上他二弟陈启光……
黄·赌·毒,这三种,他一概不碰。
连带着跟着他的那些人,原本还有个赌钱的小毛病,也被生生地纠正来。
谁不知陈修泽最憎恶这些。
阿贤对陈修泽敬重可想而知,在他眼中,这何止出淤泥而不染,不仅不染,还将他们这些烂泥堆的人捞起来,让他们清清白白上岸。
因而阿贤更加不能理解,他要疯了:“你知道先生今年几岁了吗?”
方清芷:“……不到三十吧?”
虽然陈修泽行事老练,但他眼角一丝皱纹也无,皮肤也极好。
阿贤面无表情:“方小姐,他比你大八岁。”
方清芷喃喃:“他读书时我还未出生。”
“这不是重点,方小姐,请不要同我说笑,您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有多严重,”阿贤压制着情绪,他想要谴责又碍于陈修泽颜面,只痛心疾首,“方小姐,您就是这样做人女友吗?”
方清芷不言语,她只回想今日发生的事情。难怪今日早晨陈修泽一直在家,难怪他瞧上去心情很好,也难怪今天忽然要去老宅吃饭……当时他抚摸她头发,亲吻她时,是不是也想从她口中听到一句祝福?
遗憾方清芷连他年龄、生日都不知晓。
她没有问过。
方清芷哪里是不知事态严重,只是她需要一段时间来慢慢消化这些愧疚。
只要想起那时陈修泽的眼睛和他的微笑,内疚就能一寸寸啃噬她的心脏。
她不记得自己男友生日,甚至在这晚要去和同学玩乐。
他还温和地叮嘱她,要多穿衣服切莫着凉。
“先生对您……已经算是无微不至了吧?”阿贤憋出个成语,想要再憋一个,失败了,“您……您现在打算抛下先生一人,出去玩?”
方清芷说:“我的老师病了。”
半晌,又补充:“修泽还有很多兄弟姐妹。”
阿贤看着她,眼底是沉痛的失望。
方清芷转过脸,不与他对视。
“方小姐,”阿贤低声,“您去,先生会很高兴。”
方清芷低头看自己双手:“开车吧。”
阿贤无法劝动她,他自己都纳罕,世界上怎么会有这般冷血冷情的女人。先生对她多好啊,他原本对物欲无所求,一直同兄弟姐妹住在一起,也没有出去购置房产的心思。
还是那时,刚开始盯方清芷的时候,天气还热,阿贤和朋友买冰水,顺口聊天,谈及某某某刚娶了妻子,妻子人不错,但还是和家中父母一直发生摩擦,最终闹得鸡犬不宁,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