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房间?”她忍不住问。
“很奢华浮夸,是不是?”
“我可没说。”她赶紧撇清,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也没这么想。”
亚历克让她在沙发上坐下,找了个干净杯子给她倒来一杯水,道,“是我这么想,所以我不喜欢这里,也不经常回来。”
“为什么?有钱不是坏事。”
“当你成为钱的奴隶时,就知道有钱不是好事。”
从没当过白富美的人表示对富二代的无病呻吟无法感同身受,林微微捧着杯子,决定不发表意见。
磁场不对,两人没话说,冷场了好一会儿。找不到话题有些尴尬,亚历克便起身去摆弄他那套配置先进的k歌设备了。有钱人出手就是不俗,背景环绕音场,另加重超低音声道,特效音声超凡入圣,其牛逼度直逼歌城钱柜好乐迪。
亚历克打开话筒,转头问道,“你不介意听我唱歌吧?”
对他的唱歌水平,实在不敢恭维,可这本来就是人家的地盘,她怎么介意啊?
见林微微摇头,他清了清嗓子后,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开唱了。
虽然五音不全,但并不影响他对k歌的热情度,所谓十年磨一剑,他深信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一个令人动容的好歌手。
事实上,不用十年,他的歌声已经让林微微动容了。
刚开始她只是微微皱眉,后来忍不住拧紧眉峰,到最后咬牙切齿地握住拳头,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把他音响砸了的欲望。声音毫无特色不说,还高音破音,低音走音,把人家好好的一首歌曲渣得连原调都听不出来鸟。
林微微在心底一阵狂喊,差评差评差评!求放过原唱歌手!
唱完一曲,又来一曲,在部队除了训练运动之外,他的爱好就是唱歌了,平时没听众,今天难得有人旁听,他觉得自己已经超高水平发挥了。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文化差异了,中国人有句话叫藏拙,将自己短缺的一面藏起来,唱得不好就不唱,跳的不好就不跳,长得丑就化妆,长得胖就减肥……一切中规中矩,按部就班,不然会被人贻笑大方。但在德国却截然相反,他们管这叫人权自由,在合法情况下我有权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说任何话,有任何思想。只要觉得好,就会去尝试,没有羞怯和惭愧,只有个性的展现。
所以,即便唱得难听成屎,亚力克仍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情愉快地想放声再高声嚎上一曲。
不过,他爽她耳朵就不爽了,不经意地一回头,就瞧见把脸皱得连五官都瞧不出来了的林微微。
他问,“我唱得不好听吗?”
“这个……”这种问题还需要回答吗?林微微扶额,心里纠结到底是实话实说,还是善意谎言。人家刚才毕竟出手相助,再说唱得难听似乎也不是他的错,太打击他自信不好吧?
于是,出于礼貌和感激,她还是违背良心地说了个弥天大谎,“不,你唱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