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常生环住他的腰,轻声说:“我只是忽然很感慨,当初踏进你们家大门时,我做梦也想不到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更是想不到会跟你在一起,拥有今天这样美好的日子。”
“这就叫命中注定。”二少爷拉着他回到穿衣镜前面,然后把下巴搭在他的肩头,在镜子里看着他,问:“你仔细看看,我们是不是很有些夫妻相?”
常生对着镜子里的他笑了:“你吧,有时候像彪悍的西楚霸王,有时候又像个浪漫的女人,我命里遇到你呀,真是无路可逃。”
二少爷贴在他耳边问:“你还想逃去哪儿啊?”
常生莞尔一笑:“逃去你心里。”说完转过头去找到他的嘴唇吻了上去。
二人又温存了好一会儿,才洗漱穿衣去后院堆雪人。
说不喜欢堆雪人的常生给雪人加了很多装饰,最后还把自己的围巾和锦袄都围在了雪人身上,二少爷怕他冻着,连忙脱下自己的羊皮大褂给他披上。常生靠在二少爷身上,指着雪人着问:“你看它像不像我们俩的孩子?”
二少爷这才笑了,小声说:“我们俩又不是没孩子,何必用雪人代替呢?跟我去府里看看孩子吧,你还没见过他呢。”
常生沉默了一会,才轻轻地说了声“好”。
午饭以后,常生跟二少爷去了孔府。两个多月没踏进孔家大门了,他不免有些局促,直到遇见的所有下人看到他都一脸惊喜,并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常少爷”时,他才慢慢找回了往日在孔府做少爷的感觉。
二少爷让常生在自己屋里等着,然后亲自去桃花那里把孩子抱了过来,连奶娘都没让跟着。
常生第一次看见自己的亲生骨肉,心情很复杂,他既兴奋又害怕,既高兴又难过。当二少爷小心翼翼地把孩子交到他怀里,让他抱着时,他禁不住热泪盈眶,一时说不出话来。
二少爷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等鸿儿长大一点,我就让他认你做干爸,喊你阿爸,怎么样?”
常生感动地吸了吸鼻子,想点头,却又不无担心地问:“可是……会不会被人看出来?”
“应该不会,鸿儿长的实在是太像慧珺了,连我都没怎么看出你的样子来,所以别人……就更不可能了。”
常生叹了口气:“鸿儿生下来就没有娘,将来长大了问起他娘……我们……”
“你不要有什么负担,我会跟他好好解释的,他娘是为了让他活下来而牺牲了自己,他会理解的,也会敬重慧珺的。”
常生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地在孩子脸上亲了一下,那小娃儿便笑了一下。常生惊喜地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二少爷,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二少爷笑着说:“到底是亲生的,鸿儿除了奶娘,还没对什么人笑过呢,我都有点妒忌你了。”
常生这才得意地笑了,然后把孩子抱到二少爷眼皮子底下,柔声说:“来,鸿儿,笑给你父亲看看,免得他醋溜溜的,再笑一个。”那小娃儿似乎听懂了似的,又笑了一下,还发出了咿咿啊啊的声音。
二少爷惊喜地一把抢着抱过来:“快给我抱抱!鸿儿这是第一次冲我笑呢!”
“你……你慢点!”常生像怕瓷器掉地上摔碎似地伸手在下面拖着,紧张到双手直抖。然后两个男人就这样一会你抱一下,一会我抱一下,相互抢着抱孩子,最后终于把孩子折腾哭了才赶紧送去给奶娘哄。
腊月二十八,二少爷和常生带着些礼品一起走访了码头和几间主要的铺面,算是通知孔家商号正式过年歇业。
腊月二十九,二人一同去陆家拜访,常生也决定告诉义父一家人,自己要在孔家过年。
虽然义父一家很失望,但也没有过度挽留,尊重了他的决定,并留下他们一同吃晚饭。
走的时候,陆子亭又给常生带了很多年货,让他满载而归。
二少爷把陆家送的年货全拉到了新宅子,然后两人一头钻进西厢房清点年货。
看到陆子亭出手极为阔绰,送的尽是一些市面上少见的珍奇玩意,甚至有些明显是进口货,二少爷不禁感叹道:“看来陆家是真把你当亲儿子了呀!”
常生这才跟他说了陆子亭出面做担保让他从银行贷款一起开公司创业的事,二少爷愣了半天,才叹了口气说:“如果不是我……憋着那口气不肯见你,造成我们这么长时间关系的疏远,你哪里用得着跟银行贷款,我借给你便是,钱我有的是。”
常生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说:“你借钱给我呀,我压力会更大,万一赔进去了我哪有脸面对你?还是借银行的钱好一些,真赔了大不了我下半辈子白干嘛。”
“你这样想可不对!”二少爷认真地纠正他:“借银行的钱赔了你就有脸面对我了?你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就应该有不赚钱誓不罢休的决心!你记住了,做生意一定要赚钱,只有赚到了钱你才有权利选择你的生意赚的是良心钱还是黑心钱,否则在穷途末路之时,为了利益,人往往会不择手段。你明白吗?”
常生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你放心,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努力把生意做好,只赚良心钱。”
二少爷笑了,招手把他叫到身边,然后搂住了他的肩膀,认真地问:“再过几年,你可能会成为南京商界最年轻的大佬,请问到那时,你还会是现在的常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