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坐在班里的也就不到十个人。
稀稀拉拉地分散在六十多个座位的教室里,显得很冷清。
闻声声音不大,但落地有声。
虽然方圆几里外的其他人听不见,但李延时听得一清二楚。
闻声看到自己这话说完,半米外和她视线对视线的人喉结滚了滚。
紧接着像是强行把要发的脾气忍了回去,心梗了一下。
黑着脸,格外艰难地吐了几个字出来:“我不是没理由。”
李延时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扔得生硬,闻声也听得困难。
她实在没办法用没头没尾的这几句话组成一个完整的事件。
“所以你到底在生什么气?”闻声拧着眉,仍旧是雾里看花的困惑。
但对于眼高于顶过了十几年的人来说,放低姿态,说软话,怕是这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
闻声等了十几秒,眼见李延时手伸过来,把她桌子上的装饰挂件扣走。
“我不喜欢别人跟我收一样的谢礼。”男生把扣在手心里的装饰挂件丢回闻声的书包里,末了,还要抬眼过来嘲讽一句,“你怎么就会送十字绣这一种东西?”
而且送文越这个明显是新的。
不像那个绣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残次品。
闻声胸口起伏了两下,懒得对这阴阳怪气做辩解。
她抵着桌子站起来,抱起两盒牛奶,抬脚欲往前排走。
然而脚抬了一半,实在没忍住,转回来瞪了李延时一眼,难得怼人:“关你什么事?我就是喜欢绣十字绣。”
闻声离开座位,抱着东西走到隔了八九排的前门门口。
前桌听了一整场戏的王启胜悄咪咪转过来,小心翼翼地瞄了李延时一眼。
“那做手术的专家是你给打的电话吧,”王启胜手指点着嘴,十二万分的无语,“你说你这嘴怎么就这么硬”
话没说完被李延时踢了脚椅子。
男生冻着脸,从头到脚都在释放凉气:“你很闲是不是??”
“也不是。”王启胜缩着脖子咽了下口水,压着椅子扒上李延时的桌沿,“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煮熟的鸭子是什么意思。”
李延时抄手砸他脸上一本书:“滚蛋。”
王启胜捂着从脸上滑下来的教材,勾头往最前排看了眼,悻悻地转回去。
刚坐好没两秒,椅子又被人抵着往前蹬了蹬。
王启胜扭回来。
李延时笔敲在书页上,脸冻得跟冰块似的,问他:“我脾气有她说的那么差?”
王启胜一听李延时问这个,抹了把嘴,来劲:“也不能说是差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