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踩着脚下的落叶,从银杏道的最东端一路狂奔向西。
闻声盯着斜前方男生的背影,他的手还扣在自己的手腕上,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往上,可以看到被箍在腕上的深灰色运动腕表。
黑色的领带从李延时胸前飘起,他回头,望向闻声。
闻声跑得微有些气喘:“你妈妈不是还没来,你跑什么?”
男生状似想了一秒,低头笑着对她道:“听说牵手跑完银杏路的人可以永远在一起。”
闻声微微顿住,连脚下的步伐都慢了半拍。
微凉的风蹭过耳廓,从头顶的树荫掉下一片叶子,落在闻声的肩膀上。
李延时就在这风里低头:“闻声,高考我们一起考到北京吧。”
闻声鲜少和谁约定,所以她下意识想要确认:“真的吗?”
李延时笑了声:“你是问哪句?”
没等闻声回答,他已经再次出声:“第一句是我编的,第二句是认真的。”
“第二句?”闻声问。
李延时抬手罩在她的后脑:“一起去北京那句。”
说话间,前面几人停住。
王启胜两手抵着自己的膝盖,弯腰喘着粗气:“你们丫的一个比一跑得快,累死老子了。”
“不快能行吗?”文童叉腰,拿手当扇子扇风,“不快不就被我爸妈逮住了吗?”
跟在最后的闻声也渐渐停下脚步,腕上的力道一松,原先牵住她的人已经收回了手。
闻声盯着前方还有几步才到的路尽头,很轻地皱了下眉。
想到刚李延时的话,她突然心下不安,强迫症似的想把这条路走完。
就像这条路没走完,这约定就无法兑现一样。
闻声垂眸,目光从脚底的柏油掠到几米外路口的石墩。
明明就只差几步。
“闻声?”文童又喊了她一声。
闻声回神,抬头:“嗯?”
颜可张开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有些担心:“你怎么了,文童叫了你好几次。”
闻声终于舍得把目光从路尽头那石墩上移开,她摇了下头,回道:“没事。”
突然,王启胜直起腰,用胳膊肘顶了下李延时:“那不是你妈吗?”
李延时正在拨手机,闻言抬头,看了眼王启胜指的方向。
一辆降了半扇窗户的迈巴赫停在男寝一号楼下,很低调的黑色。
袁娅头发盘的一丝不苟,从降下的半扇窗户看向这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