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闻声往前半步,身体向前压了些,着急想解释,“我今天是来陪朱婷相亲的,她是我在研究院的朋友,我不想谈恋爱,才跟学弟商量好让他说是我男朋友,我刚回国三个月,跟他不熟,只吃过几顿饭”
闻声颠三倒四地说了很多,李延时却在她这堆话里抓到另一条信息。
“回来三个月了吗?”他眸光半垂。
闻声被他看得止住了声音,紧接着她听到李延时问:“为什么不来找我?”
男人声线压得很低,和他半垂的眼睫一样低。
闻声下意识抚了下左侧肋骨的位置,她实在是不擅长撒谎或者隐瞒什么,面对李延时这样的问题,饶是已经预演了很多遍的答案,说出来却仍旧有点磕巴。
“我刚到北京,很多东西还不熟悉,我想,”闻声动了下脚,把脚边的一片叶子从隆起踩到平整,“我想都安定好了,再试着找找你。”
闻声碾着脚下的那片树叶,声音回荡在夜色里,像自言自语:“我不清楚你生活得怎样,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恋爱,或者结婚。”
二十六,结婚早的话,可能孩子都有了,闻声想。
话音落,两人一时都没再讲话。
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盖住此时的寂静。
闻声的手机震了下,是朱婷打电话过来,问她有没有事,什么时候回去。
李延时把火机塞进烟盒,侧过身,静静地等闻声接电话。
闻声挂了电话,垂着头,鞋底在脚下的石砖上搓了搓,把刚那片叶子彻底碾平。
随后,她抬了头,看向眼前的人。
“要回去吗?”她问。
话落,男人没说话也没动,在一片月色里仍旧站得笔直,垂眼看她。
闻声回头,望了眼身后的走廊,再转过来时跟李延时商量:“我们先回去?等下结束之后可以再”
“再单独聊聊,”闻声说完自己的想法又抬头,问李延时,“行吗?”
李延时眼神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
闻声的头发不长,刚过肩而已,脸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上身淡蓝色的衬衣没有任何繁琐的花纹。
这副样子如果去大学教书,应该会被学生拍照发在网上,然后被网友评“哪里来的神仙老师”。
李延时觉得跟以前比,闻声哪里不太一样。
她解释的时候会说很多话,也很主动,两句话便带一个问句,试图征求他的意见。
总之,不再是记忆里那个推一下才往前走一步的闻声。
李延时单手把刚掐灭的烟对折,捏成一个团。
但他不清楚,这变化是单单对他,还是只是她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