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低头的动作,后脊椎的地方突出了一小块骨头,被阳光晒得发烫。
但他却一点都不感觉不到热。
李延时拨了文童的电话,问最近闻声身边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文童说好像也没有,不过前两周闻声有一次给她打电话,说了很多胡话。
李延时切了手机软件,把票改到了最近的一班,跟李军说了一声,收拾东西直接去了机场。
那天晚上,挂电话后,李延时又接连打过去三个,但闻声一个都没有接。
她定定地望着屏幕上的那三个字,从它们亮起,直到时间到了再消失。
闻声既没有接,却也没有挂断。
好像隔着屏幕,不见面也不用说话,她就能蹲在这个对方看不见的角落,继续肆无忌惮地喜欢着他。
不用故意说很难听的话,也不用明明听到了对方难过,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往他的心上戳。
闻声没有睡,抱膝在自己的书桌前从深夜坐到天明。
她想了整整一夜,仍旧没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闻清鸿的身体等不了了,手术他一定要做,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死。
还有李延时,他那么那么想上的航校,不能因为跟她在一起就去不了。
出国之后再联系李延时?
好像也不行,闻清鸿的身体一天不恢复,袁娅就总能拿这个牵制她。
至于说服袁娅,这条路好像更行不通。
早上六点,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朝阳从身后的阳台翻进来,挤进这间小卧室。
可是无论闻声怎么眨着眼睛看,都看不到光。
闻声把头埋在膝盖里,突然想起一个多月前,和文童蹲在马路边那次。
文童说,总那种人,会喜欢一个人很久很久。
闻声沉默着想,她希望文童这话是错的。
至少这个人不能是李延时。
那样,太苦了。
第二天中午一点多到的机场,赶下午三点的飞机去北京。
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闻声去了躺洗手间出来,在外间洗手,抬头,看到镜子里的人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和送李延时走的那天一样。
没有任何印花的纯白色t恤和浅蓝色的牛仔裤。
她穿了一样的衣服,一次是松李延时走,一次是自己离开。
闻声拧眉,忙乱地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些水,紧接着扶上洗手台干呕了两声。
她呕得很厉害,以至于身旁有姐姐过来问她有没有什么事。
闻声摆手,手伸到水龙头下,再次捧了水拍在脸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