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陌离把柳初晴的不快看在了眼中,却也没有当回事,有些事,直接说出来的效果,真的没有绕一下再说出来的效果好,就比如现在。
“说起来这个慕容栖,三年多前从相府失踪后,莫名其妙的就到了北楚南境的一个小镇当起了土匪,这期间,她还拜了一位世外高人为师,而这位室外高人相信柳姑娘应该也不陌生,那就是几十年前风靡江湖并一手创建了清虚阁的神医,清虚老人,而柳姑娘的未婚夫,也就是月神医,正是在得到了他师傅的消息以后,在喜堂上抛下了柳姑娘,去找了他的这位师妹,而且一走就是三年,这其中的关系,想必柳姑娘不用说,也就清楚了吧?传言,那慕容姑娘身边,还带着一个两岁多的…”
“你闭嘴!”叶陌离还没有说完,柳初晴就狠狠的一句打断了他,哼,怎么可能?先不说泠月在跟她有婚约的情况下会不会跟他师妹拉扯不清,就说泽儿,应该也不会真的去娶一个跟别人牵扯不清的女子的。
想到这里,柳初晴忽然就想起了今天晚上花魁竞价时,二楼站在泽儿身边的那个男人了,想起两人的样子,柳初晴忽然怀疑,外边的传言会不会是真的,泽儿如果真的是喜欢男人的话,那放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在身边,倒是也能省去很多事,看来,很多事她还是要亲自去问问泽儿才好。
“怎么?初晴姑娘还是不相信吗?”叶陌离紧紧的盯着柳初晴,见到她面上一闪而过的慌乱,才勾了勾唇继续问道。
“我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叶公子不妨直接说出你的打算吧,叶公子也算是半个江湖人,应该知道江湖人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今日我敬叶公子是师叔的朋友才一直耐着心性和叶公子客气的说话,如果叶公子再这么下去,那就休怪初晴不给面子了。”
“初晴姑娘别急!”叶陌离一边耐心的劝柳初晴,心里在一边骂南安若,他不过是想从南安若那里借个人来,南安若就给他派来这么难对付的一个女人,如果只是一个普通女人的话,他大可以派去宁王府去勾引沐月泽去,可是这个柳初晴…哼,南安若,到底还是心里向着他那个师侄了,不过,即便是这边柳初晴说不通,他也要拼一拼,总不能就这么让沐月泽跟慕容栖把婚给顺利的成了。
“既然初晴姑娘知道了慕容栖才是月公子爽约的原因,难道初晴姑娘就不生气?真的就这个甘心,让她一个师妹在月神医心中的地位,爬到了你这个未婚妻的头上,慕容栖曾经破坏了柳姑娘的婚事,难道柳姑娘就能看着她这么顺顺利利的成亲?”
叶陌离一说完柳初晴冷冽的目光就射了过来,“所以叶公子是想利用我去破坏泽儿的婚礼,然后你自己好从中获利吗?话说回来,叶公子怎么就这么的不想让泽儿顺利成婚呢?你们俩要论起来,不还是表兄弟吗?怎么?泽儿是抢了你的女人了?”
本来最后一句,柳初晴只是随便一说,却没想到她刚说完,叶陌离的脸就瞬间沉了下来。
“呵呵,看来还真是被我猜中了,原来那个一直折磨着叶公子抓心挠肺的女人,居然是慕容小姐啊,这么说来,我还真是要去见识见识这位慕容小姐了,不仅能把泠月那个混蛋栓住三年,还让叶公子也不惜冒那么大的险,跑到这北楚的京城里来。”
叶陌离目光微闪,白玉的面上勾出一抹笑容,“这么说,初晴姑娘是打算跟在下合作了?”
柳初晴看着叶陌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动心了,她现在很想去看看这个慕容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泠月就那样把她扔在了喜堂上,不过,也就是想看看而已,而如果泠月的心,果真如叶陌离所说,是在这个慕容栖身上的话,那么泠月,她柳初晴不要也罢。
“对不起叶公子,初晴虽然想见慕容栖,却只是去见见而已,并没有和叶公子合作的心思,而且,看在你是师叔朋友的份上,初晴劝叶公子,最好不要打泽儿婚事的注意,不然,叶公子以后会有什么下场,是谁都料不到的,叶公子好自为之。”
说完,柳初晴转身出了房间,没再看一眼房间中脸色阴沉的叶陌离。
出了房间以后,柳初晴又恢复了之前温婉,柔弱的样子,让只要能看到她前后变化的人,都不得不感叹一声,江湖排名第一千面杀手的名号,果真不是白来的。
柳初晴出了房间,叶陌离就一把把琴台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其中包括他一直视若珍宝的那把凤鸣琴。
翠翠进来的时候,叶陌离正伏在琴案上喘着粗气,看到房间的落在地上的凤鸣琴,狠是愣了一下。
“公,公子。”
“滚,滚,都给我滚!”叶陌离面色阴沉的吼道,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翠翠慌不择路的退了一下,可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公子,您别生气,您别生气好吗?不值得,这世上的好姑娘很多,公子你是何必呢?”
叶陌离听了翠翠的话慢慢的抬起了头,眼中闪着翠翠不曾见过的狰狞的光,脸上的表情似笑,却让翠翠打了个冷战。
“何必?哈哈哈,是啊,何必呢?我也想知道何必,可是我忘不了,我忘不了那个女人,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啊?嗯?告诉我啊?我该怎么办?我忘不了她在我面前笑的样子,我忘不了她在那个崖边对我说跟我走时的样子,我甚至忘不了她把匕首刺进我的身体时的样子,慕容栖,慕容栖他就像是一个魔咒,她就是我的魔咒,如果我得不到她,就只能毁了她,或者让她毁了我,翠翠,你说哪个好?嗯?你觉得哪个好?”
叶陌离血红的双眼看着翠翠,翠翠的心跟着他的话,一句一颤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从袖中抽出了一条绢帕轻轻为叶陌离擦着那似乎要从他眼中淌下来的血泪。
“公子,其实慕容小姐,真的没什么好的,玉姑娘还在家等着您呢,咱们回并州吧,老爷和夫人都在家等着您。”
“不,不!我不回去,我是不回去的,除非是,带着慕容栖那个女人一起回去。”说完,叶陌离从怀中掏出了那条被他藏在胸口的帕子,展开以后,对着上边绣着的慕容二字勾了勾唇,无论如何,在这里,他能离她更近了一点了不是吗?总好过在并州,他一点她的消息都得不到的好。
“公子,有些人,如果注定不是你的,你就要放手,你这个样子,让人看了心疼。翠翠都心疼更不要说老爷夫人了,公子,不然就算了吧。”
叶陌离看了眼翠翠,最后凄凉了笑了笑,“翠翠,有时候,真的不是自己想放手就能放手的,等你遇到你真的喜欢的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你出去吧,我没事,你出去吧,我想安静一会儿。”说完,叶陌离从琴台边站起来往漆黑的内间走去。
翠翠看着叶陌离落寞的背影,眼中的心疼愈发浓郁,曾经他们意气风发,温润如玉的公子,为什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即便再心疼,他们却谁都帮不了公子分毫。
最后翠翠无奈的把凤鸣琴从地上捡起了,擦干净,从新放到琴台上,起身出了房间。
漆黑的夜,不知掩盖了多少颗千疮百孔的心,却掩不住相府中现在正在上演的一出好戏。
慕容栖和沐月泽回到竹园看到竹园的房间中通明的灯光时愣了一下,平时的这个时候,竹园中的人该睡的早就已经睡了,可今天不仅小宝主屋的灯亮着,就连旁边的那几间房间的灯也都亮着。
慕容栖和沐月泽对视了一眼,匆忙往房间走去。
房间中小宝正坐在桌前看着一本书,墨竹就陪在旁边,看起来好像一切如常的样子,可是慕容栖却察觉出了不同寻常。
“怎么回事?谁受伤了吗?”
“娘亲。”小宝从书案前抬起头来,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跑到慕容栖面前。
“小宝,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宝嘴一撇一撇,眼泪马上就要落下来了,“娘亲,小馒头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