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纸厂还好说,基本很快名额就要满了,除了剩下的女工岗——
而丝绸厂的名额,也只有男工满了。女工岗连十分
之一都没招到。
张司九不是很明白这件事情,晚上吃饭时候问起张小山:「二叔,为啥没人去丝绸厂呢?我看待遇也不错啊。工薪很高。而且不是还有提成?」
张小山摇头:「不知道,反正就是人少。而且报名的,基本还都是寡妇。」
这个事情,杨县令也头疼着呢。
徐氏在旁边反而说了句:「这有啥奇怪的?你们不知道,现在说啥难听话的都有。还有人猜,是为了选美呢。说这样悄悄
选一选,有特别好看的,就可以弄去给那些贵人们。或是送去当花魁什么的。」
「还有些人就觉得不安全。都是年轻女人,谁知道是去做工,还是做啥?」
张司九只觉得不可思议:「可这是杨县令包办的厂子,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情?这些人脑子是不是不正常?怎么敢这样想?」
这不是侮辱杨县令人品吗?
从杨县令调过来,给这边办了多少实事好事?这些人怎么敢嘴皮子一碰,说出这样难听的话?
「其实,也不奇怪。没成亲的小娘子送去,怕坏了名声。成亲了的,有孩子的要在家带孩子。或者家里男人也怕她跟人跑了的。要不,怎么都是寡妇去?她们是真的缺钱,而且,也没人管。那就无所谓了。」徐氏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唏嘘:「人啊,都觉得奇怪,为啥只要女工?难道男人干不了?女人嘛,出去干活干啥?在家先把孩子带好就是最好的。」
张司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扒拉一口饭,却怎么也吃不出其中的滋味。
这些岗位当然不是只有女人才能干。
只是……杨元鼎说服了杨县令,想让女人多一点自立的底气,让女人日子好过一点。让百姓日子好过一点而已。
男人的力气大,可选择的岗位更多。而女人,最适合的就是这种细致活。
可没想到这样的立意,却被曲解成那样子……
张司九忍不住想:难道,就真的不能有一点点的改变吗?难道,就真的只能顺应时代吗?等到朱熹那一套冒出来,将女人的地位彻底压死,让女性过得更艰难更没有地位吗?
徐氏又说了下去:「不过,我觉得这些人都是糊涂人。杨县令弄的厂子,为的是啥?为的是让咱们挣钱,为的是自己的政绩,为的是咱们绵竹县比其他地方更好。他不可能花这么多钱搞这一套的。而且,女人为啥不能出去挣钱?」
「没说亲的,挣了钱可以给自己存嫁妆,孝敬爹娘。成了家的,家里老人只要能帮把手,咋个不能出来挣钱?挣了钱,送孩子去念书学手艺,哪怕就是能多吃几回肉呢?也比在家干坐着强吧?说来说去,还是家里人太糊涂!」
徐氏有点儿咬牙切齿:「反正要是我,我肯定是愿意去挣钱的。哪个拦我,我就骂他个狗血淋头!」
张小山埋头扒饭,一声不吭。用这种行为表示:我没有拦啊!
就连杨氏也说了句:「可不是这个道理?两个人挣钱养家,那日子不比一个人挣钱好过?离得远的就不说了,离得近怕啥?天天都在眼跟前,能发生个啥子事?可惜我年纪大了,也没生个女儿,不然我就自己去,让她去。」
顾婉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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