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门内渗出赵秀珍的回应,一样饱含愠怒:“给你说有什么用?给你说了癌细胞就能不用治疗,自生自灭吗?”
桑虞瞠目结舌,什么细胞?
防盗门厚实,她听错了吧。
她在外面站不下去了,势必要进屋探个究竟。
可赵秀珍又在嚷:“我还不了解你,你知道了,就等于晚晚也知道了,她下个月就要出去巡演了,你是想耽误她的工作吗?”
“桑家胜,我先把话放在这里,你不准去告诉晚晚。”
桑虞欲要把钥匙送入锁孔的手再次顿住。
八成是赵秀珍的这番狠话起到了作用,桑家胜的气焰消减了下去,屋里渐渐变为了夫妻两个的低声交谈。
门外人再也听不清。
周遭顷刻寂寥,桑虞的视线和耳朵都有了模糊,几度想要插上钥匙,进去参与他们的讨论,都放弃了。
赵秀珍不愿让她知道。
霎时间,桑虞不知所措,转身跑走了。
家在十楼,她甚至忘记了电梯,直接从消防通道冲下去,憋着一口气,冲到了大街上。
徐徐归西的阳光猛烈,公路上来回疾驰的汽车鸣笛声此起彼伏,刺激耳膜。
桑虞全然不觉,气喘吁吁,浑浑噩噩地朝前走。
她应该没听错,就是癌细胞。
妈妈为什么会用到这种可怕的词汇?
爸爸为什么会燃起那般强烈的怒火?
桑虞脑子混乱,许多曾经忽略的细节一一浮现。
半个月前,赵秀珍跟随单位进行了一年一回的体检。
上次回家,她突然提出让她去相亲,非要为她找个伴。
赵秀珍在饭桌上迫切发问,如若他们不在了,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桑虞停下了脚步,呆讷地定住,胸膛起伏更为急促,抑制不住。
不知过去了多久,后方吹来一阵劲风,一辆重型机车靠边,刹车在她的身侧。
“杵在这儿做什么?”
岑野戴着结实的黑头盔,推上去护目镜,脱口问完,才瞅见她的表情不同寻常,眼眶氤氲水雾,红了一圈。
他的双脚即刻落地,摘掉头盔,站去她面前俯身平视:“怎么了?”
桑虞别过脸,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晃了晃脑袋。
岑野双唇绷成一条直线,不再多言,找出卫生纸,递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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