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现在到底是几点?
“大一的快起来!”寝室长像是憋着一股起床气,怨念颇深,“朱子钰!谢宛宛!你俩快去操场集合,不然那哨子能一直吹,吵死了!有病!六点军训就是t有病!”
寝室长骂骂咧咧地翻了个身,不到五秒就去见关公了。
另一位上铺的学姐睡得很香,雷打不动。
谢宛宛满脸疲乏不堪,缓慢地穿上迷彩外套。
四肢像是刚被驯服似的,爬梯子都不利索,胸口宛如压着一块巨石,呼吸几下就嫌累。
朱子钰精神饱满地坐在镜子前梳头,脸上白白的,应该是涂了防晒。
她回过头,眼神像是见鬼了:“宛宛,你活着的不?”
谢宛宛知道自己一定脸色煞白,黑眼圈黑得能去动物园与熊猫竹园结义。
“活着。”她挺起身板,不情不愿地整理仪表。
宽大的迷彩t恤架在肩上,从短袖变成了中袖,她认真地把多出来的衣摆塞进裤子里,勒紧皮带。
腰肢纤细,显得腿也很长。
学着室友的样子把长发编成两条麻花,扣上帽子,活像六七十年代的下乡知青。
出门前,她在全身镜前多照了一次,除了脸上的四层眼皮外,其他都是整齐的。
这样要是在操场上猝死,人还是美的。
朱子钰推着她下楼,谢宛宛满脑子安慰自己不与这个世界生气。
大一新生从寝室楼鱼贯而出。
操场上的教官们摆着张扑克脸,盯着学生自觉列队。
教官凶巴巴地大喊一声:“你们班男生呢?都死光了?”
谢宛宛正好站在他面前,脸上差点被喷到唾沫星子。
她厌恶地往后退一步,翻了个白眼,冷道:“我们班就三个男的。”
英语系女多男少,名单都不确认一下,就知道凶。
这年头只有靠吼才能立威吗?
教官顿了顿,黝黑的脸上看不出尴尬,只有冷漠。
他低下头瞪着谢宛宛,面无表情地说:“说话之前要先打报告知道吗!”
谢宛宛克制住顶嘴的欲望,目光自动拒绝与他对视。
眺望着远方的升旗台,喉咙里的声带震了震:“嗯。”
“很好!”教官像是金嗓子喉宝磕多了,每一个字都带有扩音器的效果,“你!出列!带队绕操场跑三圈!所有人把口号都给我喊起来!年轻人不要萎靡不振!精气神!精气神!跑不好罚站军姿!”
谢宛宛带着一条扭来扭去的队伍跑了一圈又一圈,喊了半个小时的号子。
英语系一班在教官的魔鬼训练下,不是站军姿就是走正步,连休息吃早饭的时间都要学唱《团结就是力量》。
谢宛宛坐在草坪上,嘴里唱着歌,手上见缝插针地回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