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挂了。”
“挂吧。”
……
听筒里没了声音。
不多时,电话挂断的震动音传来。
梁亦辞从耳边拿下手机,视线在通话结束的画面停了又停。
走廊的廊灯被“啪嗒”按开的时候,他收回眼,注意到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的年轻男人。
对方穿一身藏青色长袖睡衣,戴金丝眼镜。
十年如一日的温文尔雅。
乔衡走过来的时候自然而然站到梁亦辞旁边。
他看到后者手搭在微锈的栏杆上,视线触及铁栏杆滴落的雨水,乔衡从睡衣口袋里掏出包纸巾,不疾不徐地擦干净,方才学着梁亦辞的样子也将小臂搭上去。
在此同时,他仿若不经意地问一句:“这么晚了,还躲在这里给谁打电话。”
梁亦辞视线从暴雨初歇的远处撤回,落到乔衡身上,从手打量到面容。
视线落到对方金丝眼镜后面温和的双眼,他的话音听不出语气:“你不是都猜到了么。”
“果然呢,”乔衡很低地苦笑一声,“这么快就和好了。”
过去的八年,对他,对思婉,对乔衡。
复杂难捱,像一段遗失缺页纷乱的乐谱,理不清晰。
他不想跟乔衡谈这个问题,掏出烟盒递了根给乔衡,“来一根?”
乔衡目光在烟盒的“兰州”俩字上一顿,接过烟:“这么多年,还抽兰州。”
“烟不就那么回事,”梁亦辞不以为意,“凑合抽。”
男人之间就这样。
站一起吞云吐雾的功夫,比说一百句都强。
一根烟被燃尽碾灭的时候,还是乔衡先开口:“那天你在思婉家楼下问我的事,我考虑好了。”
他是在说那天。
他撞见他送薛思婉回家那天。
梁亦辞没抬眼,视线掠过楼下马路上偶尔经过的轿车。
等对方话音落地,他才淡声说一句:“不是我想听的结果,就不用讲了。”
“你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难说话,”乔衡也低下头,顺着梁亦辞视线的方形看,“有几个人受得了你这脾气。”
“受不了的都走了,”梁亦辞似笑非笑,“我这人除了脾气不好之外,还有一个从不强求,去留随意。”
乔衡笑,不以为然,脱口而出:“那思婉呢?”
梁亦辞抬眼看过去,手上的烟很轻地一弹:“我们之间,就只有思婉了么。”
“梁亦辞就算不承认有什么关系,你是去留随意,是说走就走,你不强求,你清高,可是你对薛思婉不一样,你放不下也不忘掉,过了八年你也要回来找她。”=&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