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朗恍然大悟:“我就说当时联系孙女士的时候她态度特别不耐烦,说自己人在国外,原话是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张华北那个男人,说自己的人生都被他毁了。”
“要我我也反胃,前段时间江瑶也说过很多这种故事,”夏怀礼说了一半,陆泓拿起一颗圆润的荔枝,他乖巧的张嘴,又被陆泓投喂了一颗。
陆泓擦擦手,点击鼠标浏览界面:“张华北原来是南山农村的,初中学历,16岁闯荡,后来25岁组建了自己的第一个工程队,越干越大,运气很好。在孙小姐之前,他还有一任前妻,是部委的女儿,凭借着妻子家的人脉关系,迅速扩张自己的事业。后来这一任妻子死于肝癌,大约在结婚的五年后。然后才有和明星的绯闻。”
“张华北今年56岁,任华北兴隆建筑公司董事长。通过内部关系,现在我们可以确认的是,北通大桥项目全权是张华北负责的,在此之前他已经有两年时间没有负责过具体项目。光是张华北莅临现场,鼓励工人的新闻通稿,我就找到了六个不同时间的稿件。”
陆泓说话的时候,虽然眼睛看着电脑,但右手指尖微微动了两下。
懒得站起身的夏怀礼,挪动膝盖,靠在陆泓腿边被投喂荔枝。
白素贞:“哇,你自己没手啊,这么大的人不会自己剥皮!”
夏怀礼美滋滋:“你想吃你就自己吃,谁拦着你了,有人愿意喂我。”
白素贞嘴上不饶人:“爱是相互付出的。”
陆泓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他已经张嘴了,付出了很多,我只需要喂进去就好。”
白素贞从陆泓剥好的盘子里拿了两个,心里嘀咕着这句话,越来越奇怪。
赵宣朗没眼看了,想不到私下里这俩人这么腻歪:“张嘴还需要被夸啊。”
“要不然呢?”夏怀礼反问。
赵宣朗抿着嘴唇,默默给江瑶发了问候短信,然后继续说:“虽然没有找到张华北的行踪,但友谊医院有一年前的治疗记录,他被诊断为胰腺神经内分泌肿瘤,也就是胰腺癌,但因为某些原因,张华北并没有接受手术,所以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胰腺癌如果在初期治愈的话,可以遏止病情恶化,但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恶化的速度比其他癌症要快很多……然而他拖了很久才去友谊医院。”
友谊医院是上京市最好的医院之一,人们都说如果去友谊没有用的话,基本上就不用跑其他医院了。
夏怀礼感叹:“拖了这么久?他脑子有什么大病?”
“你别说,还真有。”赵宣朗找出记录,“根据他前妻孙女士所说,他三年前患过脑癌,后来也没去医院,莫名其妙就好了。”
陆泓说:“胰腺癌的五年生存率只有7左右,算是死亡率高的癌症之一。”
“真行!”
赵宣朗看着夏怀礼的眼睛,解释说:“普通的化疗基本没用了,但张华北名下资产怎么也得有十个亿,也可能直接去国外找了专家团队定向治疗,就是一针几百万的那种,保守估计应该花费了一个亿,但根据友谊医院的复查结果,主治医生说他暂时稳定了病情,这应该算是一个奇迹了,而且看起来气色也不错,没有萎靡的感觉。”
“你们申请搜查令了?”陆泓忽然问。
“有,今天下午刚下来的,我们费了不少事儿,你也知道,我们没有证据表明他和这件事存在直接的关联,所以动了些心思,直接走了失踪案。”赵宣朗回想起这两天的加班折腾,轻轻叹了一口气。
“辛苦了。”陆泓站起身,“那走一趟?”
“这么晚?”白素贞疯狂摇头,“我还在家里看综艺呢,今天江瑶综艺首秀,据说是密室大逃脱,闹鬼的那种。”
夏怀礼将白素贞拎起来:“没什么可看的,你没见过她一脚踩在小鬼头上?假鬼有什么可看的,”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脑海中刚刚闪过某张熟悉的脸,倏然被白素贞打断,“快走!”
难得赵宣朗开车,白素贞独占副驾驶,夏怀礼和陆泓坐在后排。
匆匆而过车水马龙的街道,霓虹灯的光影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梦幻感。虽然就北通大桥事件,网络上超得沸沸扬扬热火朝天,但普通人的生活一切静好。
两者割离,一片混沌。
夏怀礼靠在陆泓身上,两人的手指相互摩挲,夏怀礼抬眼看他沉静的眸子,忽然想起一句话“你看我的眼神并不清白”。他忽然扑哧笑起来,惹得白素贞默默回头,“喂,你们两个,这是别人的车。”
“我可什么都没干。”夏怀礼笑得眉眼弯弯。
白素贞回过身,低头看着自己挂在脖子上的小坠子,只有指甲盖大小,这是贺章下午闪送来的“三生石”,三生石都是白色的,据说是魂魄的颜色才能将石头变得五彩斑斓。
它小手摸了摸,蜷缩成一团,只露出眼睛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张华北住在二环内最高档的别墅区,如果不是第一次进入,夏怀礼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城市中居然能隐藏这样一处世外桃源。别墅区密度很低,且只有二三十栋,小区内像一处小公园。
只不过黑沉沉的夜色下,没有开灯,很是瘆人,空气中弥漫着湿木头腐烂的臭气。
通过张华北的私人花园进入别墅,陆泓没有推门,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空空如也的荒原东侧。他拿出符箓,刚一接触空气火线顺着黄纸向上延伸,烧了三四秒又转瞬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