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姒也给不了她答案。
卢才人低下头,看着要被擦完的香膏,失神地呢喃:“他不是喜欢这香膏嘛,怎么又一次都不来了……”
云姒骤然哑声,她总觉得皇上不是喜欢香膏味,而是不动声色提醒卢才人罢了。
可惜,卢才人永远不能理解皇上的用意,二人只能渐行渐远。
卢才人许久没哭了,她总抱着皇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来看她的希望,一直都没哭过,但许是明日特殊,叫她格外伤感,眼泪不自觉地掉下来,她伏案痛哭,声声泣声传来:
“云姒……我想娘了……”
在家中时,娘从不会让她受这些委屈。
云姒能做的只是拍抚她的后背,安静地陪着她,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
不知过了多久,卢才人忽然抓住云姒的手臂,低低疼吟了一声,她紧皱着眉头,脸色变得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格外难堪,她整个人都栽在了云姒怀中,云姒吓得一跳:
“主子您怎么了?!”
卢才人一手捂住小腹,痛苦声从喉间溢出,冷汗不断掉落,她浑身在颤抖:“……疼……好疼……云、云姒……疼……”
她疼得牙齿都在打颤,身体不自觉蜷缩在一起,眼泪无意识地掉。
云姒从未见过她这样,吓得直接喊人,不敢耽误一点功夫:
“小融子!太医!快去请太医!”
殿门“砰”一声被推开,小融子和陆淞的身影露出来,瞧清殿内情况,小融子立刻往外跑,和宜殿有宫人拦门,但小融子只是怒吼:
“才人出了事,你们担得了责任吗?!”
宫人被唬住,对视一眼,赶紧让开路,等小融子跑开,听着和宜殿传来的骚乱,立即有人低声说:“快去禀报皇上和娘娘!”
和宜殿内,秋玲和陆淞都被这变故吓到,慌乱地进殿。
秋玲更是六神无主:“怎么会这样!”
云姒没心思理她,卢才人越来越疼,整个人都在她怀中发抖,她果断道:
“别废话,和我一起把主子扶到床上!”
许是卢才人一直用惯了云姒,这个时候一直在喊云姒的名字:“……云姒……我、好疼……”
她哭声压抑着疼,格外虚弱轻细,颤颤巍巍地发出来:
“……疼……去、请皇上……云姒……去请……”
她疼得话都说不完整,云姒转身道:“去请皇上!快去!”
陆淞脚程快,立刻跑去御前。
云姒跪在床榻前,见秋玲还呆愣在原地,皱眉怒声:
“愣着做什么,去打水啊!”
秋玲被吓得浑身一抖,回过神来,赶紧抹了一把脸跑出去。
和宜殿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云姒握住卢才人的手,不管她有再多的情绪,在这一刻——卢才人疼得神志不清,仍旧不断喊她名字——的时候,都被她压了下去,云姒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她强行镇定,她不顾尊卑地拍了拍卢才人的脸,咬声:
“主子,您一定要坚持住,皇上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明日就是您的生辰,您得高高兴兴地过生辰啊,奴婢还准备给您煮长寿面呢!”
卢才人攥着她的手,听见她的声音,眼泪不断往下掉,她哭都哭不出来声音,颤颤巍巍地压抑在嗓子中,身上厚重的衣裳都被冷汗浸湿,青丝贴在脸上,凌乱不堪,她艰难地喊:
“云、云姒……”
真的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