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这里,两人便没再提起外面热闹的宛如集市的闹剧。只是刘芳尖利刻薄的话语仍然会时不时的飘进这个宁静的小院子里,再随着微微的轻风落入江初月的耳朵里。
刘芳的声音着实刺耳,隔着十里地都能听见,江初月托着腮,看着狗娃认真学习认字的模样,思绪有些发散。
隔着一道门,院内和院外,犹如两个世界。
夕阳西坠,天际一片橙黄,像一把生生不息的火把,用尽生命在燃烧。
刘芳的声音已经渐渐听不见了,人群也早已稀稀拉拉的散去。
江初月侧头看一眼知青点的大门处,一眼望过去,地面上铺着一层稀疏枯黄的地毯,在干涸的土地上拼劲全力的活着,只待来年,春暖花开,枯黄的草根将再度穿上青翠的新衣。
霎时间,她的心里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江姐姐,天不早了,我带狗娃回家了。”江初月牵着狗娃对江燕说。
江燕收好书本,“嗯”了一声,随即弯腰跟狗娃平视,温柔的开口:“初阳,以后想认字了,就过来找姐姐啊,不要害羞。”
狗娃睁着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看着江燕,在对方话音落下后,重重的点点头,“谢谢江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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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月带着狗娃回家时,聚集在一起的人群早已散去,门口的地面已经被打扫过了,面上还留着几道扫帚的划痕,周遭安静的恍如刚刚的闹剧从未出现过一样。
“怎么现在才回来?”
张雪芬刚好从屋内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姐弟俩,忙放下手里的扫帚,上前接过狗娃背上的框篓。
江初月卸下背后的框篓,提在手里,一边跟着张雪芬往屋里走,丝毫不提刚刚看见的一切,只笑着说:“反正没什么事,就跟狗娃在山里多待了会儿。”
张雪芬嗔怪道:“你这孩子,冬天白昼短,你瞧瞧外面天都擦黑了,在山里多危险啊。”
这话江初月没办法反驳,示意狗娃赶紧过去关上大门,在张雪芬疑惑的视线里,神神秘秘的把框篓里的葛根拿出来,又扒拉开里面覆盖的厚厚的一层干草,最后露出安静的沉睡在框底里的人参。
大小有狗娃的半个胳膊那么长,身体饱满,身形如小儿般,只看着就觉得充满了灵气。
张雪芬一时看的都呆了,嘴唇半张着,眼睛都瞪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妈,怎么样?你闺女是不是很厉害?”江初月扬着眉,挽着张雪芬的胳膊,眉眼笑意绽放,语气狡黠可爱。
张雪芬傻愣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喊道:“建文,江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