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应祾挑眉,端起茶喝了一口,不置可否。
除去赵应禛坐在太后膝下,前面几个皇子都有家室,同桌的便是皇子妃和皇孙;尚且年幼的十皇子、十一皇子则同母妃一起坐在右边。
这边还没有成亲的八皇子和九皇子便被安排在了一桌,不至于看起来太过伶仃。
赵应栎和胞妹赵子婳皆是因为亲哥庄王在外征战而不愿成婚,说是独身为之祈福,不愿拖累其他人家。
皇帝后听了也勉强不得,念着端妃也走得早,便随他们去了。
赵应祾对赵应栎谈不上讨厌,就是同对其他人一样的无感,但耐不住八皇子对他颇有好感,甚至没话也要找话来说。
“这也怪不得父皇。”赵应栎开始起劲,往他这边移了过来。“是齐王叔太过逾矩,简直欺人太甚。”
齐王?
赵应祾愣了几秒才想起来晅朝还有这个王爷。
齐王赵昌合,是如今皇帝赵昌承还在世的最后一位同父兄弟。
历元帝登基后,为避名讳,赵昌合去昌字改名为赵合;领元、蓟两州为封地,加封亲王,无诏不得回京。
“昨日齐王府的贺礼送到,他人却没有到。本来父皇派礼部立的旨是无论如何齐王此次必须回京。”
赵应栎耸耸肩,又摊手,“可是直到昨日才发现他根本没有踏出蓟州半步。”
赵应祾听他提到蓟州才突然有些印象。
元州、蓟州是近几年沟通西东的重要关卡,收税却要比别处多个一成。许多商贩为图一点路程方便,不愿绕道,只得交了钱。
这些事只有行走江湖身处其中才能晓得。那些官吏沆瀣一气,以布衣平头的身份和他们斗,是根本没有一点胜算的。
落风门下的生意一般向北去,不走燕江水路,赵应祾也是偶尔两次陪镖路过才知晓这些的。
他当时只当地方上的官府腐败,不曾想到这两处都在齐王的管辖范围。
如今一看,更有猫腻。
赵应栎越凑越近,拿了个酒杯挡在嘴前,还真没人注意他俩在说小话。
“不止如此,你可知在前几月我们同辽国最后一段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齐王叔做了什么吗?”
一听这事可能扯到赵应禛身上,赵应祾就不再敷衍,问道:“他做了什么?”
赵应栎见他感兴趣,自己更来劲,压低了声音,说得抑扬顿挫,“他反兵了!”
“他借剿匪的由头动了兵符,两州的军不是被他收归便是被他杀了。”
赵应栎叹了口气,又接着说,“不过他那样也算把自己封起来了。我们打不进去,他也攻不出来,还得开条道避免坐吃空山。”
“父皇将此事压了下来。朝中没几个人知道。”
赵应祾看了他一眼,还没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赵应栎便拍拍胸脯,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