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眼的绸带呢?”花旌问道。
“在马车里。这几日乏得很,除了晚上住店外不曾露脸,没必要束着。”
赵应祾指屏风后木施,“你做的帷帽可还挂在那儿呢,白日里我都戴着的,不必操心。”
花旌摇头,“之后这几日我同你一道回青泗,还是由我亲自给你乔装打扮才行。”
赵应祾:“你自己要操劳,我自然求之不得。”
“说如此还是你招惹出来的。”
“哦?我又招惹什么了?”赵应祾好整以暇,准备听他继续胡诌。
花旌:“你们行踪毫不遮掩,生怕别人不去打听?”
赵应祾:“一是元蓟两州内乱,二是江湖中人皆在准备之后的武林大会。谁会没事找事赶到我面前来撒野?”
他近日沉郁难捱,只怕是恨不得有人不长眼跑到跟前来让他出气,打个酣畅淋漓。
花旌看透也不说,只提点一句,“你敛敛火气,回落风往竞技馆场去,好一路人排长队想同你切磋呢。”
赵应祾手里握着那串砗磲,太过用力使得手背骨节突出,还能听到掌内珠子相互摩擦的声音,沉钝但刺耳。
“我是他的九弟啊。”他突然泄了气,说得又轻又虚,“为何却总是不告而别?”
“他不也没向别人提起此事吗?”花旌也放沉了声音,“皇帝有急行命令,他又怎能违抗?”
“我知道你肯定明理,但情难自已,从来恩怨。”只能受着。
赵应祾换了木屐,将右腿曲放在椅子上,抱着膝盖慢慢喝热茶,仿若缩成一团,偏偏外壳坚硬,如铁难侵。
“不逗你了。”花旌也喝一口茶润嗓子,“我来这儿的原因确实是因为有人泄露了路濯的行踪,而有人在打听。”
他咧嘴笑得爽朗,拍赵应祾一下,“你小子别偷偷闷在心里乐!就是你三哥在到处打探。”
他又啧一声道:“元洲蓟州近日因齐王那档子破事被封了城。那老王爷下令封锁了所有官道,就怕北府军混进去。”
“所以给别人打武器用的精铁全被扣在了那里,楼里最近只能做些小玩意儿。这样下去定是不行,年前大多数器件都要交货,望余楼信誉为先,耽搁不得。同朱秀他们商议一番,我便带了些人从达州绕山路水道偷渡进入元洲蓟州。”
朱秀乃是望余楼第二把交椅,同花忘鱼擅长的强攻器件不同,是个做暗器的好手。
「金笼鹦鹉闭不得,东风未醒梨花梦。」人称「诛梦公子」。1
同花忘鱼的侈侈不休兼爱美也不同,朱秀可以算作寡言,一张脸泯然众人,最大的爱好不过研制新的器件。
难得的是二人如此默契,非常尊重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