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一旻觉得,此时自己还能不动如山地坐在这里,离皈依佛门修成正果,只差一把舍利子了。
而这个罪魁祸首还在幸灾乐祸地调侃池一旻,“不是吧,也不是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应该呀?”
池一旻忍无可忍,倾身攥起隋聿的睡袍前襟,仔仔细细地拢好,又随手系紧了他松垮的腰带。
做完这些事之后,他从沙发上站起身,再开口时,声音有些低哑,“我去趟洗手间。”
“别。”隋聿捏住了池一旻的手腕。
如果说他刚才开池一旻的玩笑,是有意缓解尴尬,那此刻他拖住池一旻,纯属是为了报上次在泳池边的那一仇,故意使坏。
“别急着跑,坐下聊聊。”隋聿自己也从地毯上站了起来,把可怜的空杯子踢到一边,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
池一旻知道隋聿居心叵测,肯定又憋了什么阴招,但这时强行要走,就太有落荒而逃的意味了。
于是他也不急着走了,一脸严肃地在隋聿边上坐下,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往边上瞥一眼,只差没有当场入定。
可惜隋聿打定了主意,不要轻易放过他,他不怀好意地向下一睇,故意问他:“在想什么呢?就成这样了。”
“你不会想知道的。”池一旻的腰肩绷得笔直,眉目微敛,目不斜视,正人君子似的。
池一旻吃瘪,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画面,隋聿坐在一旁,笑弯了眼睛。
他捅了捅池一旻的胳膊,“哎,说来听听?”
“这是正常男人的正常反应,你说过的。”池一旻掀开眼皮,瞥了他一眼,眸光中暗藏警告,“画面比那天在泳池里还要不堪入目,你确定要听?”
听池一旻旧事重提,隋聿笑不出来了,他意识到刚刚得意忘形,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他事不关己一般,抛开池一旻的手腕,不再缠着他不放,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明天让兰姨给你熬点凉茶,驱驱火。”
隋聿的这点小破绽,没有逃过池一旻的眼睛,敢情闹了半天,有人的心里比自己还虚呢?
发现了这一点,二人之间的局势瞬间扭转。池一旻扬眉笑了起来,索性不躲了,一改之前回避的态度反守为攻,大剌剌地倾身靠近隋聿,凑在他耳畔轻声问:“现在已经这样了,熬凉茶也来不及了,你说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说怎么办?自己想办法。”隋聿的脑子里自动播放起了《大悲咒》,他屏息凝神,忙不迭地撇清关系,一连抛出了好几句话,企图堵上池一旻的嘴。
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心中长鸣的警钟都快要喊哑了。
隋聿这人的性格,池一旻是了解的,就是个得寸进尺的主,别人越躲,他越来劲,从不见好就收,非得把人欺负够本了才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