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笑作一团,有人问:&ldo;说了半天你们都不知道他是谁,要是我们公司的领导就好了,我上班的积极性都能提高至少一半。&rdo;
&ldo;别做梦了,没听到刚才大老板称呼他为孟总?我猜啊,估计是那个孟。&rdo;
&ldo;哪个孟?别卖关子了。&rdo;
&ldo;在本市还有哪个孟,当然是孟氏集团的那个孟家了。&rdo;
原来是叫孟辰安么?谢冲书失魂落魄地走到场馆门口,几个学长学姐见到他出来松了一口气,连忙喊他一块去附近的商场吃饭。
晚上,谢冲书接到郑严的电话,对方约他在经常去的那家烧烤摊吃宵夜。
他到的时候,桌上一片狼藉,酒瓶子多得堆在脚下。
谢冲书踢开满地乱滚的杂物,坐在死党旁边,拦住他灌酒的手,问:&ldo;怎么了?当初被女朋友甩了也没见你这样借酒消愁,你想今天醉死在这里么?人家老板可没招惹你。&rdo;
郑严苦恼地说:&ldo;菁菁又去见那个人渣了。&rdo;
&ldo;什么时候?&rdo;
郑严苦笑,&ldo;就今天傍晚,她又不接我电话,我跑到女寝门口找她同学,她说不久前菁菁刚被一个男人接走。&rdo;
他痛恨至极地一拳锤在桌上,盘里的花生米和烤串都被震得移了位,&ldo;真是鬼迷心窍,那个人渣有什么好,菁菁为什么非要一条道走到黑……人家是什么背景,有没有结过婚,是不是真心的,她究竟了解多少……&rdo;
郑严一股脑将心里的苦水倾倒出来,尽情发泄自己的不满。
周围人来人往,自行车、电驴、私家车穿梭来去,划拳声、吆喝声、被炭火烘烤的油脂爆裂声从四面八方汇聚于身后。
谢冲书攥紧了酒瓶子,做下了一个决定。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孟辰安去集团的路上接到了康琪的电话。
康琪说据他们埋在董事会的眼线说,今天孟家的几个叔伯一大早就来到集团,气氛诡异,弄得公司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似乎有事发生。
今天早上本就有一场定期的高层会议,孟辰安前两天就收到了流程表,照道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大事会造成这样的连锁反应。
孟辰安吩咐康琪:&ldo;让人盯着,我马上到。&rdo;
上班高峰期的路况很糟糕,今天也是倒霉,竟然在必经路上碰到了两起交通事故,更让拥堵的道路雪上加霜。
孟辰安心下不安,似乎有什么事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悄然发生了。
他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不喜欢脱离轨迹的意外。
可笑的是,他十五岁以后的人生就像一列脱轨的列车,横冲直撞地不知开往何方,究竟前面是通天大道,还是悬崖绝境,谁都说不准。
来到集团,搭乘直达电梯来到会议室前,康琪已经尽忠职守地等在门口,她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周围,确保无人注意他们后,才悄声告知他:&ldo;其他高层都到了,情况很不对劲,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我打听到,似乎和您有关。&rdo;
孟辰安冷笑,&ldo;他们最好祈祷这场暴雨能彻底把我击倒。&rdo;说完推门进去,会议室里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有幸灾乐祸的,有忐忑不安的,有担忧顾虑的……真是千奇百怪,这些视线像炮烙一样企图层层扒开他的皮肉。
孟辰安无视这些目光,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康琪也紧随其后在他身后落座。
会议的主持人是他二伯孟宏昌的心腹,他刚说了一句开场白就被孟吉出声打断,&ldo;我想在开始正式的会议前,大家不如就辰安的事发表一下各自的看法。&rdo;
过世的老董事长前后有过两任妻子,外头也养过几个情妇,儿女中有名有姓、认祖归宗的总共五个。
老大和老二孟宏昌是早逝的原配所生,老大也死的早,现在少有提及。
老三就是孟辰安的父亲孟宏昭,是后头的续弦所出,原本是老董事长钦定的接班人,也是他在世的几个儿女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孟辰安的外祖家家境也算不错,经营着自家公司,生活富裕,但要帮孟辰安插手集团的事,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孟家四姑和老五孟宏易是外头情人生的,也是孟辰安爷爷少有的认回家的儿女。四姑嫁人后就在国外定居,常年见不到人。而五叔孟宏易往日里都充当老二孟宏昌的应声虫,专门跟在他屁股后头捡漏。
在孟父出事后,他名下的股份就被以各种原因和手段陆续瓜分,剩下落到孟辰安手上的杯水车薪,加上几方人马的刻意打压,导致他迟迟无法在集团高层彻底站稳脚跟。
如今孟宏昌手上的股权最多,他又是当年陪老董事长&ldo;打江山&rdo;的老顽固们眼中的正统嫡系,可以说在集团内有极大的话语权,要不是还有个孟吉碍事,恐怕可以用一手遮天来形容他。
孟吉是孟辰安隔房的堂叔,他的父亲和老董事长是亲兄弟,手上也有十分可观的股份,而今他和孟宏昌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孟吉打断心腹的发言,孟宏昌没有表现出一点不满,孟辰安扫视在场所有人,心里门儿清。
为了解决自己这个不确定性的危险因子,孟吉和孟宏昌、孟宏易不惜放下争端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回忆近期自己的行径,不该会有把柄落在这些人手上,那么究竟是什么事值得他们小题大做到以这样的三堂会审的架势摆到台面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