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略带娇羞地点了点头。玉露在一旁帮腔道:“这桩亲事,可是天子十一岁时,自己亲口许下的!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就你多嘴。”常姝嗔笑。
玉露又笑道:“姑娘可别害臊!如今天下大势已定,过不多时,天子就会下诏,接你入宫了!”
常姝的脸越发红了,她看向玉露,低声道:“在陈姑娘面前还这样胡闹。”
陈昭若却在此时笑了。
常姝忙对玉露道:“你这丫头,看,陈姑娘都笑你了。”
玉露也还嘴笑道:“分明是笑小姐。”
金风在一旁煽风点火:“陈姑娘是在笑你们主仆两个呢!”
常姝却看向陈昭若,问道:“姑娘,你在笑什么?”
陈昭若微笑着,眼神深邃,凝视着常姝:“妾身是因大小姐得了桩好姻缘,欣喜而笑。”说罢,却又开始止不住地咳嗽。
金风忙捧来一碗药,递给陈昭若,道:“险些忘了。这药已没有那么烫了,姑娘快些喝了吧。”
陈昭若接过,对金风道了一句“多谢”,然后便一点一点,把药灌进自己的喉咙。
她的袖子往下滑了些,手腕上的伤痕清楚地露在常姝眼前。常姝看着那伤痕,心不由得一沉。
陈昭若喝完药,十分熟练地把药碗递给了金风,一点都不客气。
常姝道:“姑娘还需静养,我便不打扰了。”说着,她便起身,对金风笑道:“金风,你不送送我吗?”
金风应了一声,忙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跟在常姝身后。
常姝对陈昭若微微一笑,转身便要离去。
“慢着,常大小姐。”
背后传来陈昭若的声音,常姝停了脚步,回头,只见陈昭若似乎眼含泪水,但她分明是笑着的。
“陈姑娘?”常姝略带疑惑地问。
“还未向姑娘说一个‘谢’字,”陈昭若凝望着常姝,轻轻一笑,“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何须如此客气?”常姝笑了,又补了一句,“不知为何,我自觉与姑娘颇为投缘,更有亲近之心。姑娘如不介意,你我以后改个称呼可好?姑娘可唤我‘阿姝’,我唤姑娘‘昭若’,不知姑娘可介意?”
陈昭若明显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微笑着唤了一句:“阿姝。”
常姝笑得更开心了:“那你先好生休息吧。”说罢,又是一笑,自己开门出去了。
屋内只剩了陈昭若一人。她想着常姝的话语,低下了头,手紧紧地攥着被角。
“我还活着,”她心中默道,嘴角勾起一丝轻笑,“周陵宣,你没想到吧。”
想着,她轻轻抚上了自己的手腕,感受着那道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