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这脑子可不比你那表叔生得差,不过……”蔡起辛冷笑一声,“你推算出了又如何?秦焱人在西境,与金赤人以命搏命,能否活下来都未可知,哪里来得及救你这个老相好?”
裴俦喉间生疼,想保留些力气,不再说话了,只一味拿眼睛瞪他。
蔡起辛瞧了他一阵,忽起身走近,眯起眼睛道:“啧,从前倒是没注意,你这张面皮,同你那便宜表叔相比都不遑多让。难怪有人惦念,还专门交代过不要在你身上留伤。”
他捏住裴俦下巴,视线在他周身游走,皮笑肉不笑地道:“秦焱那厮真是好福气,你这身段,若是入了那勾栏院,保准是个挂牌的。”
裴俦心头火起,奈何在水牢里泡了一夜,说个话都费劲,他心一狠,张口咬在了蔡起辛虎口上。
“啊!大胆!你给我松开!”
裴俦下了狠劲,几个主事上来一同拉他,硬是没拉动。
蔡起辛虎口吃痛,大怒之下抬起手掌,狠狠往裴俦脸上拂去。
他脱了险,抱着手怔怔后退,主事立刻寻包扎的药箱去了。
裴俦左脸红肿,偏头吐出一口血水,舌尖抵了抵唇角伤口,阖眸养神,不再看他。
“来人,把他给我押回水牢,三日不许喂水喂饭!”
“是。”
当朝首辅与明威将军同流合污,勾结金赤人犯我边疆,并意图颠覆大渊正统的消息一传出来,举国震惊。
景丰帝病重已是多日不曾临朝,裴俦封锁了消息,连寇衍都没告诉。众人不知他病重几何,只好陪同太子跪在承和殿外,祈求景丰帝撤回捉拿裴俦的御令。
众人等了半日,殿门开了,出来的却不是传信的张德福,而是在逃的铜币案余孽,五世家家主之一——蔡起辛。
“蔡起辛,怎么会是你!你身负私币大案,还敢光明正大出现在这里?!”
有理智尚存的人惊道:“你怎么会从承和殿内出来?陛下呢?你做了什么?!”
“邯京卫!邯京卫都去哪儿了?!”
蔡起辛任由他们吵闹了一阵,才打着哈欠道:“诸位大人请稍安勿躁,陛下好着呢,只是病重起不了身,只好由我代为传达旨意。”
“你一介戴罪之身,如何能够传达陛下圣意?!简直是胡说八道!”
“乱臣贼子,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刘奕还算冷静,站起身直视他,寒声道:“你说父皇让你代传旨意,可有凭证?”
“哦,太子殿下也在这儿呢,不好意思,从前见您时都在高处,这一朝颠倒过来,一时半会儿没适应,您见谅,见谅哈。”
刘奕神色不大好看,他身后龙渊阁众人却开始破口大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