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奕离了东宫,没命地往景丰帝的寝宫赶。
阚瑛华闹出的动静属实太大,连蔡起辛都被惊动了,离了承和殿赶往东宫。
一路上都是行色匆匆的京卫,刘奕凭着对宫城的熟悉,走的都是小道,险险避过他们,很快便到了景丰帝的寝宫。
寝宫竟没有几个人把守,刘奕来不及多想,趁着他们交接之际,闪身入了皇帝寝宫。
殿中寂静非常,刘奕打量片刻,径直往床榻走去。
隔着金色床帐,刘奕瞧见景丰帝紧闭着双目,唤了几声:“父皇?父皇?父皇您醒醒啊!”
景丰帝没有回答,刘奕见被子没有起伏,又凝神听了一会儿,没听见呼吸声,忍不住伸手去揭那床帐。
一只手忽自身侧伸来,牢牢把住了他的手腕。
刘奕大惊,狠力一挣脱身,摔下了台阶,他顾不上尾椎吃痛,怔怔地望着来人。
“三弟?”
刘焕一身青色道袍,头顶着莲花冠,笑得十分和善,“啊,是皇兄啊。”
下一瞬,他转了转手腕,再抬眼时,这和善便化作了无边憎意,他盯着刘奕,恶声道:“我还当是什么老鼠蟑螂,扰父皇的清净来了。皇兄,你什么时候做事需要这么偷偷摸摸的了?你不是一向最正大光明了吗?”
刘奕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三弟,你不是在玉皇观清修吗?怎会在此处?”
刘焕袖子在阶上踱步,“啊,我想想,玉皇观太安静了,不好玩,还有,弟弟想皇兄了啊。”
刘奕思虑几番,哑声道:“你进玉皇观清修是假,伺机而动是真。”
刘焕挑高了眉头,惊声道:“你真是我那光风霁月的皇兄?这都被你看出来啦!”
他嘴角越咧越高,笑了片刻道:“你不是要见父皇吗?”他伸手撩开床帐,一把将景丰帝抓起来,掐着他下颌面向刘奕,笑得疯狂,“你看啊!父皇不就在这儿吗?我让你看个够!”
“放、放肆!快放开父皇!”
刘奕跑上台阶,去扳他的手,反被制住。
刘焕将景丰帝丢回去,刘奕见景丰帝无声无息地落回去,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还未出声,脖子便被人掐住了。
“皇兄啊皇兄,你怎么还是这么蠢!”刘焕越掐越紧,目眦欲裂,恨声道:“可偏偏是你最受他的喜爱!父皇、皇后、阚竹意,甚至那裴家叔侄俩!个个都向着你!个个都想让你做储君!凭什么?你凭什么?!”
刘奕被掐得不能呼吸,脸色泛紫,忍不住胡乱敲打他手。
刘焕理智回笼,忽将他往地上一扔,睨了景丰帝一眼,慢条斯理地取下莲花冠,掷下台阶,又解下青色外袍,露出里面的皇子锦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