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枉费先生教诲!我不是人!先生……先生之死都怪我,都怪我……”
冷不防扮了回师长角色,他没想到石虎臣会来这么一出,当下也僵着不知道怎么说了,他嘴巴没有裴俦那么能说,只好等石虎臣一个人在那儿哭。
同时也免不了慨叹一声,经历的大起大落再多,表现得再成熟,这小子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郎罢了。
待石虎臣哭累了,大喊大叫都化作了低低的抽泣时,他将人往前一推,正色道:“眼前就有个大事需要你去办,也只有你能办,能做到吗?”
石虎臣抽着鼻子猛点头。
国子监死了祭酒,众学子群情奋起,也不待在书院了,反而呼朋伴友走上街头,拉起长长的布条,从街头游到街尾,慷慨游唱起来。
“裴首辅是冤枉的!窃贼误国!冤判贤臣!”
“谢祭酒以身谏国,我等亦随其志!只求一个公道!”
“国贼误我大渊江山!”
“释放裴首辅!”
谢铭死谏的宫门被围了起来,重兵把守,以防有人效仿生乱,学子们一腔悲愤无处抒发,便想了这么个法子。行了一路,不少平民百姓也加入了,队伍愈发壮大起来。
一群人又喊又唱,一路行过龙武大街,直往宫门而去。
半道忽杀出一大群京卫,迎面就拿人,将学子们一一抓住捆了起来。
“你们,你们是谁!凭什么抓我们!”
“还有没有王法!凭什么抓人!”
“凭什么?”京卫分开两列,露出一个素白人影。
“我来告诉你凭什么。”
只见那人就地一站,手持一个腰牌,高声道:“我乃大理寺卿漆舆,尔等聚众闹事,扰乱街市,甚至诋毁当朝高官,按律当带回受审!来人,把这群学子都给我带回大理寺!”
学子们一听到“大理寺”三个字,纷纷白了脸。
有不怕死的使劲挣着身上绳子,反问道:“不知漆大人按的是哪条律令!在下饱读诗书十年,从未听过大渊有哪一条律令是不准学子聚众游行的!”
漆舆神色淡淡,收起腰牌,道:“到了公堂上自有定论,任你如何狡辩也无用。”
“狡辩的分明是你唔唔……”漆舆使了个眼色,那京卫立刻找了块布,将人嘴巴堵了,押至一旁。
漆舆此番借的是一营的京卫,那首领自然也来了,大理寺拿人向他们求援,此为公务,他不好拒绝,但没想到向来和善的漆少卿竟会这般不讲理,而是拿下一整个国子监的学子,确实不是小事。
首领踌躇半晌,还是上前道:“漆少卿,这会不会太过了,这些学子不懂事教训一下就好,全部拿下大理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