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焱平静地瞧了他一会儿,忽对他笑了笑。
此时此刻这种笑容可以说得上是渗人了,裴俦后脑勺当场就麻了,吼道:“秦鹤洲!你别做傻事知不知道?!别松手!我能拉你上来,相信我!”
他那块地的冰层裂缝越来越大,裴俦只低头瞧了一眼,再抬眼时,秦焱已经松开了那冰柱,往下坠去,眼看就要被沸腾的岩浆吞没。
“不不不,秦鹤洲——”
裴俦猛地将手伸出去,触感温热,反被一只手包裹了起来。
他眼睫微颤,猛然睁开了眼睛。
手被人万分珍重地托住放在胸前,秦焱的呼吸就打在他面上。
裴俦怔了怔,缓缓抬头。
二人目光刚一相触,秦焱伸手掌住他后脑,闭眼重重吻了过来。
再多宽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有唇舌厮磨时的温度才是真实。
而此时的邯京,桂存山开始筹谋新君事宜。
张德福在承和殿上请出了景丰帝的传位圣旨,传位于七皇子刘焕,择吉日登基。
桂氏一党自然喜不自胜,清流一党时刻活在桂氏的监视下,人人自危,都盼着明威将军早日打完仗,回京解了这僵局。
裴俦端着个小碗,盛了些小米,坐在院子里喂斑鸠。
碗是不二唯一的饭碗,斑鸠是三青山上的野斑鸠。
裴俦瞧着斑鸠点地啄米,自己也跟着点起了头,半阖了眸子,困意不住上涌。
秦焱下了趟山采办东西,回来时就见裴俦在躺椅上睡着了,他把背上的布袋往檐下一放,放轻脚步走过去。
裴俦感觉碗被人拿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一瞬身上就盖了件大氅。
他抽手出来摩挲着那湖蓝绸面,无奈道:“你该不是半道上劫来的吧?”
秦焱拂掉他发间一撮雪珠,笑道:“山下有个小镇,寻了个钱庄,一连跑了两条街,就这件勉强能看。”
裴俦也笑起来,“真是辛苦你了。”
“我这么辛苦,你不给点奖励吗?”
裴俦低笑一声,偏头吻在他额角,“这种奖励?”
秦焱唇边笑意未减,“不够。”
裴俦又亲在他眉心,“这样?”
秦焱摇头,“还是不够。”
裴俦沿着他鼻梁吻下去,吻至鼻尖时微微分开,眉眼弯弯道:“这样?”
秦焱抬高下巴,望着他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