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纪寒灯上车离开后,许茕茕回到屋里,两腿一软,直直瘫坐在了地上。
天,又塌了。
她本打算哄好他,恢复以前姐弟间的亲近。
可现在,许茕茕终于意识到,他们姐弟之间的亲近,已经浓烈到不正常了。
从纪寒灯第一次越界开始,她就隐隐察觉出了不对劲,只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让许茕茕无暇追究。在杀人放火面前,其他一切皆为小事。
此刻,理智渐渐回笼,小事又变成了大事。
比天还大的事。
口腔里似乎还残留着方才的热度,许茕茕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怎么会让事情一步一步变成现在这样?
许茕茕细细回顾着这些年的点滴,恍然发现,纪寒灯对她的亲昵,依恋,占有欲,肢体接触,早已超越了普通弟弟对姐姐的感情。而她擅自将这些异常归类为孩子气的撒娇,忽略了他眼底的偏执和爱欲。
爱欲。
他竟然对她生出了爱欲。
不。不可能。
一定还可以有别的解释。
许茕茕用力捶着脑袋,逼自己想出一个更加合情合理的、没那么毛骨悚然的解释,或者说,借口。
对,纪寒灯可能是从小缺爱,又有一对疯子父母,丧失了应对正常亲情的能力,错误地把接吻当成了姐弟之间的温馨小互动。
在他的概念里,牵手,拥抱,接吻,睡在一起,可能都只是在亲近家人而已。就连刚才用舌头撬开她的唇齿之时,他开口唤的都是“姐”,而不是男女之间的恋爱告白,说明他内心深处确实只是把她当成姐姐。
只要好好引导,及时纠正,他肯定很快就会认识到错误的。
越想越合理。
许茕茕顿时觉得思维开阔了。
开阔了没多久,她又想到,自己的初吻竟然是跟纪寒灯完成的,一时间天旋地转,再次瘫了过去。
许茕茕十分后悔刚才没有一巴掌甩上纪寒灯的脸。
晚上,纪寒灯到了学校,发消息给许茕茕报备,许茕茕没有回。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许茕茕一律无视了纪寒灯发的消息。
第六天,纪寒灯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许茕茕犹豫再三,硬着头皮接通视频。
纪寒灯刚洗过澡,吹干的头发微翘,他坐在宿舍椅子上,对着镜头温柔地笑:“姐。”
见他神态自若地叫她姐,仿佛先前那个惊心动魄的吻只是错觉和误会,许茕茕略松了口气。
“最近很忙吗?都不回我消息。”纪寒灯语气有些委屈。
“嗯,挺忙的。”许茕茕迅速转移话题,“你们宿舍怎么那么安静?”
纪寒灯笑着汇报:“沈渊回家陪他妹妹了,伍炀跟女朋友约会去了。”
许茕茕趁机提议:“你也可以找个女朋友去约会嘛。”
求求了,像普通男大学生一样去谈恋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