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的事,他要抓紧了,钱家的突破之处,只有在钱豫身上。
想来这几天,因为邠国长公主横插一脚,在这个齐循身上就又花了几天功夫,不能再浪费了。
钱家与傅家的联姻,一定要尽快进行。
齐循的事,到这里已经查无可查,能等待的,只有邠国长公主的态度。
齐府。
邠国长公主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儿子,脸上却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没有以往的疼爱和怜惜,甚至隐隐含着几分狠煞之气。
自他堕马醒来后失忆,他就再也没有这样过。
这样跪在自己面前。
他在她这个母亲面前,姿态往往比在外面还高。
他这是为了傅念君。
“你竟然为了她能够到这样的地步?”
邠国长公主觉得可笑,她那个玩世不恭了十几年的儿子,竟然会对那样一个女子痴心如此。
齐昭若淡淡道:“我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我自己,为了阿娘你。”
他轻抬睫毛,那张和邠国长公主有六分相似,五官线条却比她显得更浓墨重彩的脸在背光之下依然无比夺目。
“这样开罪傅家,只是为了您心中一口不平之气,值得不值得?”
邠国长公主冷哼一声:“开罪?齐循的为人我还能不知?他配傅二娘子,绰绰有余,傅家何必记恨我,我做的,不过是为了让你绝了这心思,你和她,是不可能的!”
齐昭若眉眼不动,“您做这件事,与齐循本人的条件无关,而是和态度有关。将刀架在人脖子上逼人家喝糖水,对方可会觉得甜?”
长公主是不会懂这个道理的。
她不会将傅琨、傅念君,还有自己,乃至齐昭若的父亲,这天下所有人……她都不会将他们放在一个尊重的位置上。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多年来的久居人上让她把自己当作“君”,但是她只是皇帝的妹妹,并不是皇帝。
她没有资格。
“说来说去,你无非是不肯死心!”
邠国长公主怒喝。
齐昭若却反问:“您要的,是让我娶孙家二娘子,还是只让我听话?”
长公主一时有些语塞。
眼前这个亲儿子,她太陌生了。
她只是想从一遍遍逼他低头、向自己妥协之中,找回曾经做母亲的感觉,找回那个自己熟悉、恨铁不成钢,却总是与自己亲密无间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