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望得有些失神,依稀听见杨纯在说什么却没听清,下意识追问道:“什么?”
这人可经不起夸。杨纯叹息,重新向他提起刚才的话头:“有朝臣建议陛下为东宫立太子妃。”
太子闻言立即皱起眉头:“谁提议的?”
杨纯翻了翻桌上的奏折,说道:“是礼部侍郎岑樊。”
“诚王的人。”太子冷笑,“看来是顾贵妃的主意。”
提起顾贵妃太子整个人都冷了下来,杨纯难得见他这幅模样,低头手指在茶杯边沿划着,沉吟说道:“也不算坏主意,东宫本来早就该立太子妃看,之前是因为你的‘病’才拖延到现在,现下殿下若能迎娶一门有助力的婚事,对你在朝堂之上也大为有利。”
“我若立了太子妃,贵妃是不是就该觉得自己高枕无忧了?”太子表情沉郁,“若是事事都叫她顺心,岂不是让她太得意了!”
“你也想我迎娶太子妃?”太子目光深沉地看着杨纯。
杨纯迎上他的目光:“殿下不必问小人,小人只是殿下的谋臣,娶与不娶全听殿下的吩咐。只是殿下须得想清楚,殿下迟迟不愿娶新妇,究竟是因为恨贵妃,还是因为放不下贵妃?”
“你!”
太子待要发怒,杨纯已经施施然起身向他行了一礼,称楼中还有事要先行告退。他面上平静淡然,太子一团怒火被揉进棉花里,也没烧出个所以然,只能挥手让他离去。
就这样,两人各自含着怨气不欢而散。
此时,远在万里之外的塞北军营中,陆卓和裴翊也陷入僵局之中。
陆卓看着乌黑的发丝从裴翊肩头滑落,失神地伸手抚上他的发丝。
裴翊的肩上仍有狰狞的伤痕,令人见之生怖。陆卓从床上抬起身子,怜惜地想要吻上那伤痕。
裴翊偏头向陆卓笑了笑,轻声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美人如玉,却在霎时间化作枯骨黄沙。
陆卓从梦中惊醒,看着四周的林木,才想起自己是睡在离塞北营地不远处的大树上,而裴翊已经好几日没有允许他近身。
怎么会做这种梦?陆卓扶住自己的额头,平躺回树枝之上,心道自己总不会是欲求不满吧?
虽然自两人欢好之后,陆卓确实有些那什么……咳食髓知味,但也不至于青天白日的就做春梦吧?
陆卓揉了揉脑袋,没想明白这梦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想起裴翊不允许他近身这件事,陆卓又恼火起来。
毕竟两人也算是什么都做了,结果反倒不如以往那样亲近,饶是陆卓性子再好,也经不起裴翊这般折磨。
你说说这是个什么道理?就算裴翊要陆卓做和尚,也要讲出个一二三来,才能让陆卓心甘情愿地去做这个和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