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卓强硬地握住裴翊的手臂,向裴翊摇了摇头,低头看向裴翊右腿的腿弯处。
那里被一锭碎银击中,以芳姑的力道,只怕裴翊右腿下骨现在已经碎裂。
陆卓眸中浮现出心疼的神色,将怀中的裴翊揽紧,裴翊这才发现他手中还拿了一把油纸伞。
正是裴翊出门时拿来遮雪的那把。
他进小屋时将这伞撑在屋前,想来陆卓在门口见到裴翊有危险,也顾不上寻其他武器,随手拿起手边的东西便跑了上来。
他用这把伞拦下了芳姑掷来的大部分碎银和铜钱,却不防还是有落网之鱼。
“我的伞!”
现下这伞坏得严重,伞骨和伞柄都已断裂,伞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痕迹。
裴翊皱起眉头,芳姑出手毫不留情,果然是想要他性命。
见裴翊皱眉,陆卓以为他在心疼伞,低头温声向他说道:“回去我再给你买一把。”
裴翊闻言心头一酸,回去?他们还有性命回去吗?
他抬手接过陆卓手中已经近乎破烂的油纸伞,向陆卓望了一眼,眸子里写满了‘你不该来’四个大字。
陆卓看出他关切,含笑捏了捏他的手臂。
芳姑见这两人到此时还有心情卿卿我我,真是不知死活。芳姑冷哼道:“既然两个都来了,也省得我多跑,我今日便让你们在此做对死鸳鸯。”
听芳姑道破两人的关系,陆卓和裴翊齐齐一惊,差点以为她已经知晓他们二人的身份,所以才对他们了如指掌。
但陆卓看芳姑说话有条有理,不像从前两人见面那般癫狂,笃定她还没认出自己。
芳姑恨极了塞北客,若是她已经认出陆卓就是塞北客,恐怕早就攻上前来,哪还有闲情陪他们说话。
却不知芳姑是如何知晓两人的关系的?毕竟从三人见面开始,陆卓和裴翊便口称兄弟,虽行为有些亲昵,却并未越矩。
芳姑是如何看出两人是情人的?
陆卓和裴翊对视一眼,两人忽地齐齐想起,这些时日他们在山谷查找之时曾有过的亲密举动。
想来那些举动都被芳姑看在眼中,所以芳姑才会知晓,她对面这两人并非一双兄弟,而是一对鸳鸯。
想通这一关节,陆卓和裴翊登时齐齐闹了个大红脸。
两人虽然都不是扭捏之人,平日也不畏惧被人知晓情人关系,但是不代表他们乐意在别人眼皮底下亲热。